且一燃,就燃出了蓟州军事布防图这样的烛天大火。
褚怿皱眉不语,方悫扯唇:“怎么,不信哪?实话跟侯爷讲,眼下贺家军里的这些东西,在市面上多着呢。”
方悫扯唇讲话时,脸上那块刺青跟着扭动。那是大鄞刺配囚犯后在他们脸上留下的痕迹。
“重甲步卒的数量,双梢咆、卧车咆、还有什么神臂弩、霹雳火的构造图,贺平远他各个叔伯的军衔军职,各人麾下的兵马情况……真真假假,八门五花,卖得顶热闹了。”
褚怿脸色越发冷下,百顺胆颤心惊,全然无法想象贺家军的军情竟会被泄露到这种程度:“贺家军坐镇东北多年,自贺渊起就雄踞蓟州,实力不薄,军情怎么可能走漏至此?!”
“那谁知道?要么是他这儿子不中用,给金人细作抄了家底儿,要么就是……”方悫嘿笑两声,眼盯着褚怿,“他贺家军里有人反水了呗。”
百顺悚然一震。
褚怿看着方悫那双精明的眼,道: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方悫想了想,皱眉:“大半年前?呵,不大清楚。去年年底他贺平远不是弄了个‘将计就计,以假乱真’么?打那以后,东西堆得跟山一样,半伪半真,杂七杂八,他贺家人也没再管过。”
他口中所谓的“将计就计,以假乱真”,是贺平远发现贺家军情报被盗后,特意命人再放了一批虚假的情报、舆图、物资出去,以图混淆视听。
百顺道:“那你又如何能保证你这张布防图是真的?”
方悫道:“是真是假,侯爷亲自拿给他贺平远一验不就知道了么?”
屋中陷入沉默。
褚、贺两家一西一东,跑上一趟,再快也得小半个月。何况这三年来,贺平远甚少回蓟州镇守,眼下只怕还窝在汴京城里花前月下,要拿这图跟他验证,岂不是成心气人?
百顺恼火,便欲呛声,褚怿却把布防图收卷起来,交给他后,对方悫道:“把人画下来。”
方悫一时没听明白:“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