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申百思不解,便在绞尽脑汁之际,蓦地一个念头闪过脑海。
范申随之僵住。
盾牌外,箭雨收歇,一声声蹄音如闲庭信步,围拢过来,声音回荡来空阒的树林间,散漫,嚣张。
殿前司禁军心有余悸地放下盾牌,范申展眼看去,果然看到了篝火对面,那人冷毅的脸庞。
率领着这批“泰州军”攻上山林里来的,并不是原本的团练使,而是失踪多日的易州战犯——忠义侯褚怿。
“褚……悦卿!”不等范申开口,官家已震骇出声,咳得一嘴血迹的脸上写满恨意。
林间月光如漏,丝丝清辉照在褚怿脸上,一双黑眸深冷而锐利:“奸佞范申挟天子以令天下,臣救驾来迟。”
“你……”官家更气得一窒。
范申心念急转,心知一旦给褚怿拿下,必然绝无生路,突然恶向胆边生,夺过禁军长剑,拉过官家横剑而去。
电光石火间,一杆长枪破空而来,恰巧在范申挟持官家之时,刺穿他拿剑的那只手臂。
范申一记惨烈大叫,长剑猝然落地。
众人悚然看去,黑夜里,一人策马而出,盔甲上仍浸着新鲜的血迹,笑起来时,唇边一个酒窝又深又圆:“官家,这就是你信赖了多年的大功臣,可看清了?”
官家坐倒地上,愕然瞪大双目:“……还有你!”
从夜幕里一枪制服范申、策马而来的这人,正是褚家四郎——褚晏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褚家!”官家怒火中烧,气血上涌至头皮处,褚晏在他肺疾发作前道:“褚家忠臣刚刚救君王于水火,分内之责,不必言谢。”
官家气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