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去见你的恩人吧。不过……”女孩抿了抿嘴,还是提点了一句,“最好别教人瞧见。我们这儿不兴男尊女卑。若不是父母双亲、兄弟姊妹,也就只有夫妻才会贴身照顾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可别说你是他的姐姐或妹妹。”女孩眯着眼,精明了起来,“若是的话,你方才便会直说。若不是,撒谎在这儿可是重罪 。”
闻人椿讪笑着进了屋。
霍钰躺在床上,身上的薄被几乎快要将他的脸都盖住了。逃离霍府的时候,闻人椿没能好好看他,如今坐在他床边,一双眼里只留下他的脸,才发现他瘦了那么多,颧骨下方都陷出了一片阴影。
听那个女孩说,他一直没能清醒,他喊过“娘”,也喊过“还琼”。
闻人椿知道他意难平,只要活着一刻,便难平一刻。
“二少爷。”她附在他耳边,低低地唤了一声。
他纹丝不动。
于是她才敢直呼其名。
“霍钰。”
“霍钰。”
“你快醒来好不好。”
她声音婉转轻柔,似连绵的吟唱。日复一日在他耳边响起。
可这般呼唤没有被霍钰听见,也没有被老天爷听见。
她不气馁,仍是一日不落,拿精卫填海的本事、夸父逐日的执着,终于教霍钰从病痛昏迷中醒来。
他微弱地开口时,闻人椿正在擦桌几,上头有条斑痕不知是何时弄上的,怎么使劲都擦不掉。因而霍钰喊了她两次,她才后知后觉地扭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