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为何他不让我想起呢。”闻人椿等不及打断他,“一定是委屈更多、伤害更多、痛苦太多,他才会选择一并抹杀吧。我……”闻人椿曾默默猜想过一些戏本子里的伤害戏码,想过她为何这样害怕男子靠近,光是想想都心头发颤,“其实也不该怪他,我看得出,他很想弥补我,不想我难过。只是他不明白,我们长久不了。”她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,瞪着文在津,“莫非他不知道我……”
文在津避开她眼睛,点了点头:“他那时近乎疯了,竟然听信歪门邪说,要拿十年命换你十月安生。我们只能……”
“他好傻啊……”克制不住地哭泣,胸口起伏不平,闻人椿捂着嘴,分不清伤心来自于从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。
她多希望霍钰是在报恩、是在可怜她啊。
氛围是凄苦的,连风的吟唱都只剩凛冬的残忍,文在津瞧不下去,仰头抹了抹眼睛。佛法都白念了,这两日为了他们一次次凡心大作,叹命运不公。
他终于缓过来,递了块帕子给闻人椿。
“小椿,昨夜他也来找过我。我想很快,只要你想知道,他会慢慢告诉你的。当然,最煎熬的那部分他大抵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开口。解铃还须系铃人,我就不先代劳了。”
“文大夫,你觉得我应该知道吗?”
“要不要想起以前的一切,要知道多少,知道了还要不要留在他身边,答案都在你自己的心里。我想说的只有一句,无论你做了什么选择,没有人会怪你,你只管畅快地凭心而为。”
哪怕是将霍钰痛痛快快地甩到身后吗?
闻人椿抿着嘴,犹豫不决,她的个性真是天生不畅快。
总要命运将她往前推一推。
那一日,闻人椿难得下厨。她本是立在门边远远观瞻的,奈何小箩手拙,佛家素斋被她做得牛头不对马嘴,莫说厨娘恼怒,闻人椿都看不下去。
“你个笨丫头,幸好将你送出去了。”闻人椿踏过门槛,接过锅铲,一边教她如何煮出劲道有滋味的观音面,一边不忘打趣。
小箩却是听不得,又开始抹眼泪。
说起来,闻人椿还没走,她这厢已经为了离别哭过数回。文在津有一回还说她是河神转世,日日就知道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