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以为郁槐不会回答她感慨,想不到他笑了笑:“你想多了,只有这一特别可爱。”
按照郁槐推测,像岚这样不擅长动武人最可能方就是各区集市,岚或许会以替人算命方式维生。徐以年和南栀一组,往北区集市寻找线索。
是集市,其实也就是大一些交易点,并没有任何正式规划。青髓石是集市上硬通货,如果没有,也可以以物换物,甚至还能提着摊主指定项上人头来交易。
集市上东西十有八都是除妖局明令禁止。徐以年看了各式各样武器,有些他甚至从没。有一家店大门就是两扇泛黄巨大龙骨,通骨架间空隙,一眼就能看店内摆放浸泡在玻璃罐人鱼心脏。旁边『药』店堆满了各类稀奇古怪『药』品,当发这竟然还卖时光『药』水,徐以年一激灵,暂时对这类东西敬而远之。
第一次来这种方,徐以年看得目不暇接。忽然,一位高挑火辣女妖拦在他面,轻薄衣料几乎遮不住凹凸有致身材:“头一回来集市吗?你看起来面生。”
徐以年一愣,女妖娇笑着伸出手,像是要拉他胳膊:“既然这样,给你打对折。”
徐以年这才发周围有不衣着轻薄女妖,她们暧昧视线若有若无望了来。
这似乎算是……红灯区?
徐以年了句抱歉匆匆离开。女妖没料到这长相漂亮人类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跑,惊讶后大声:“哎!别啊,不收你钱行不行?!”
南栀将一切看在眼,她跟上徐以年脚步,离开那片区域后笑:“您这种长相招埋骨场女妖喜欢。”
徐以年『摸』了『摸』鼻子,好奇:“那郁槐呢?他路红灯区是不是也有这待遇?”
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答复,可南栀摇摇头。
“听谢祁寒,没谁敢上来拦他。”她压低声音,悄悄话一样,“他看起来太凶了。”
“哦,这样。”徐以年装模作样应了声,唇角却抑制不住上扬。不远处妖怪们七嘴八舌议论传入耳朵,一条闹哄哄长龙映入眼中。
“面还要算多久?能不能搞快点?”
“大师今天快算满一百了,饭都没吃一口,敬业啊!”
“真这么厉害?一次一块青髓石可不便宜。”
“可灵了!大师连我三天杀了人都能算出来,还准确出我杀是只狐妖!”
徐以年捕捉到关键词,朝队伍最端看,在那,白发青年面上挂着营业微笑,他双眼缠绕着厚厚一层绷带,从容不迫握住妖怪手:“这位客人,你是白夜命,命相火光起,近期可能有与火焰相关血光之灾。”
岚似乎中了妖怪心事,后者顿时紧张:“那怎么办?”
岚微笑着指点『迷』津:“找能力与水相关妖怪结合,看看能不能湿气分给你。”
妖怪一脸大彻大悟,放一块熠熠闪光青髓石起身离开。一位妖怪一屁股坐在岚面椅子上,粗犷脸上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紧张:“大师,我什么时候能变强?”
“稍等一等不要着急,我看看……客人你是罕白昼命,按理来一生光明磊落,是好命相。”
妖怪逐渐面『露』喜『色』,岚冷不丁:“但在埋骨场好人不长命。”
妖怪额头青筋凸起,正欲掀桌骂人,岚又补了句:“如此看来,客人你早晚会离开埋骨场啊。”
众所周知,只有区长或实力极为强横妖怪才能拿到传送咒珠离开埋骨场。妖怪大喜望,都忽略了岚答非所问,丢一块青髓石喜滋滋起了身。
徐以年迟疑:“他眼睛……?”
算命师天生长有阴阳眼,如果这双流光溢彩眼睛受了损,有天大本事也无法继续窥视轮回。隔着一层厚厚绷带,按理来岚是没法看命相。
南栀凝神注视微笑岚,她眼睛内各『色』光彩流动,似变化莫测云霞,这是阴阳眼开启表。看岚周身缠绕那一层不断翻涌雾气,南栀遽然睁大了双目,难得流『露』出惊讶至极神『色』。
普通人虽不能看岚身上浓雾,却也有客人发了不对:“大师,你是不是变透明了一点?”
岚手臂白净通透,连血管脉络都清晰可:“客人不用在意,这是正常象。还是先看看你命吧。”
“他眼睛瞎了,他是在消耗寿命算命。”南栀一错不错盯着岚,“在他周身缠绕着一层浓雾,那是由他寿命化成,雾气越浓,寿命越。”
徐以年猛扭头:“怎么会……?!”
“东区人不敢杀他,索挖掉了他眼睛,放任他在埋骨场自生自灭。”南栀顿了顿,“他应该已经不想活了,才会用这种极端方式算命。”
徐以年握紧了拳头,难以遏制怒火从心中窜起。南栀分析:“东区区长与岚素不相识,没必要大费周章对付他,这样看来,确有人故意想将他困在埋骨场。”
夕阳西,算命队伍渐渐到了头。最后一位客人坐到岚面,那人沉默不语。岚微笑:“请手递给我。”
十指相扣,岚力气慢慢加重,轻声:“徐主,想不到能在这碰你。”
徐以年眸光闪烁,低声问:“你怎么知是我?”
“这么纯粹凶命,除你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了。”和他不同,岚态度要平静许多。徐以年实在忍不住了:“您是怎么……?为什么会来埋骨场?”
“不知你有没有听,东区区长小儿子命相非常特殊,哪算命师不想看看呢?”
徐以年神『色』微动,有些不能理解:“就因为这?”
“好吧,还有一原因。”岚颇为坦『荡』,“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他们给钱实在太多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像这堆石头我生也用不上,但我毕生梦想就是死在钱堆。”岚摊开另一只手,示意徐以年给钱,“一块青髓石,谢谢。”
即气氛异常沉重,徐以年也不禁无言片秒,他正要掏钱,岚和他相握手忽然加重了力:“徐主,好像不对……?”
徐以年怔了怔,岚抓住他力气大得惊人,半透明手臂甚至开始颤抖。徐以年想要话,南栀在这时按住他肩膀,示意他先不要动。
岚寿命似乎正在飞速燃烧,白玉般面颊不断流汗水、裹缠纱布眼睛甚至浸出了血泪,徐以年第一次经历这么长时间算命。岚身体越来越透明,徐以年已经感觉不到对方体温了,他实在忍不住,正想问岚你还好吗,岚渐渐松开同他紧握手。
剧烈情绪起伏令算命师面『色』格外苍白,他顾不上满脸汗水和血水,麻木而混『乱』重复:“错了,你命相错了…怎么会这样?为什么我在才看出来…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