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,在王绝对的力量前剩余的九名枢机卿毫无反抗之力。莉迪雅最先出手。风刃割破了好几名枢机卿的喉咙,约瑟夫作为当中唯一的a级异能者,水系异能替他挡下了莉迪雅的攻击。后心传来的疼痛令他不由自主一怔,低头时匕首闪闪发光的尖刃恰好刺出他的胸膛,他被人握住了手腕,记忆的最后他看见了那双潭水般幽深的眸子。片刻间流失的大量时间让他的生命特征迅速下降,偏偏在这时匕首拔出了他的胸膛。
“哇。”看着面前鲜血飞溅的景象,莉迪雅吹了个口哨:“我还以为你不生气的。这么记仇?”
青长夜没有说话,他微微笑笑。在他杀掉约瑟夫的时间里兰斯和莉迪雅解决了所有枢机卿。除了自爆而死的罗斯,他注意到他们特意保留了枢机卿的完整头颅。想必兰斯是为了向外公布时能够确认身份。莉迪雅的鞋跟在地上转了个圈,她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,但人人都能看出她现在很轻松、像是彻底卸去了所有重负。她刚想说话,兰斯的通讯器在这时响了起来,他开了外放。
“陛下,一切顺利,基本处理得差不多了。”乔伊的声音有些模糊,他那端隐隐传来枪火交战的声响:“您那边怎么样?”
“都死了。”兰斯祖母绿色的眼眸看着地上一只只鲜血淋漓的头颅。这些曾经操纵全联邦的大人物死得毫不体面,着实与他们的尊贵身份不符:“剩下的抓紧时间处理,让危机公关准备发言稿。记者的镜头在我离开后打开,新闻社有了明天早晨的头条,他们该不该给我劳务费?”
“当然该。”乔伊笑道:“先恭喜您了,陛下。”
听见一切顺利,莉迪雅轻轻呼了口气。她伸了个懒腰,最后一丝紧张在她的眼里散开。挂掉通讯后兰斯按了几下病床边的仪器台,病床向旁侧移开,一条暗道出现在眼前,莉迪雅向他们点点头:“我会在这儿待到记者过来,兰斯先走,青长夜你――”
“他和我一起。”
“哎?”衣着护士装的女人睁大眼眸:“他留下来不是更好吗,毕竟你对外的说法是同陛下的旧部联合起来铲除枢机会,青长夜在的话更有说服力。”
“是这样,”兰斯说:“你留下来应付记者,他跟我走。”
莉迪雅忍了忍,良好修养让她把到了嘴边的粗口硬生生憋了回去。她很想说你不舍得他暴露在镜头前就委婉一点,这么直截了当让我上简直欠揍。反倒是青长夜不好意思说了声麻烦了。莉迪雅最后只掏出了一块口香糖,她边嚼边看着他们从暗道离开。在最初拟定计划时兰斯给她看过皇宫立体投影图像,如果她没记错,从这条暗道走出去应该是……
时值二月初,台泊河水薄冰未融。星群和路灯斑斓的影子倒映于冰封河面,冬夜里的台泊依然如梦似幻。他和兰斯自暗道出来后便走到了长河沿岸。现在不过十一点左右,两岸酒吧气氛正好,经过时偶尔能察觉里面的彩灯和音乐。路上兰斯又接了一次通讯,听见那边汇报情况后他彻底放心了下来。这个时间多的是醉酒的情侣,他们正对面女孩给了男孩一巴掌,装满化妆品的小包被女孩拿去砸自己的男友,小物件摔出来时的声响噼里啪啦。半晌后两个人又如胶似漆吻在了一起。青长夜看得兴致盎然,兰斯忽然出声:“我小时候经常来台泊河边。”
格林塞尔老宅的背后就是蜿蜒的台泊河,它贯穿了大半个帝都。从代表新兴工业的西区流向最贫穷的南区,最后再流入贵族们居住的东区。稍微想象了一下兰斯小时候的样子,青长夜点头:“那时候还没得病吗?”
“没有,我得的是一种很特殊的隐性遗传病,十岁过后才开始逐渐严重。”兰斯略略垂眸:“十岁前我是家族最受重视的孩子。当初台泊冬天结的冰比现在厚很多。我第一次见到爱德温就是在台泊河岸,那天很冷,但他却穿得很单薄,我妈向我介绍他,说这是我的表弟。”
青长夜应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