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维桢明亮的眼睛霎时黯了下去。
雪蟹从春慵阁跟着它阿娘过来,门外蹲许久了,得意不已:我阿娘跟阿耶从小一起长大的,你一个外来的想横插一杠,不自量力。摇着毛绒绒尾巴进门,冲杜维桢喵喵连声:“我阿娘都走了,你快滚,别这么不要脸。”
被嫌弃的杜维桢能怎么办?
他没谢正则在薛家自由出入随意逗留的特权,只好蔫头搭脑离开。
街上行人闲适走着,两旁宅子墙头探出花儿,氤氲着思春气息,薛眉盈皱着眉头,闹不明白杜维桢怎么会说出那番话。
他不是一心只扑在说媒上吗?
怎么也思起春来,而且还思的是自己。
薛眉盈身体抖了抖,又是一阵恶寒。
这世上的男人除了正则哥哥,就没一个正常的。
这么想着,薛眉盈想起谢正则还在春慵阁,转身就想回家,走了几步又急忙停下,杜维桢不知走了没,这一回去万一碰上了,他又说那些话,可不要活了。
思量一番后,薛眉盈果断又转身,朝此前跟义川公主聚会过的酒楼走去。
还是去看看能不能碰上义川公主,就算看戴尧五颜六色的衣裳瞎了眼,也比跟杜维桢碰面听他胡言乱语强。
酒楼里头热闹非常,薛眉盈一眼看到戴尧。
戴尧身姿挺得笔直,昂着头,身上一件黄绿蓝紫粉各种颜色布料缝到一起的锦袍,锦袍外面罩了一件红艳艳的纱衣,再套一件羽毛小甲,脖子上系一条黄色丝带,头上戴一顶珍珠宝石点缀的帽子,周身上下闪闪生辉,相当……华丽。
薛眉盈眼睛被晃了一下,几乎半瞎。
义川公主坐在戴尧对面,看到薛眉盈,冲她招手,薛眉盈走近,拉了她在自己身边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