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为了迎合这个节日,她化了个粉嫩的妆,唐楚楚皮肤本就薄而清透,稍微涂上点腮红便有种粉扑扑的感觉,倒是让赵倾想起了她小时候。
唐楚楚每年都会把拿到的红包与赵倾分享,然后让他也把红包拿出来,可赵家的亲戚,一个比一个不靠谱,赵自华是家中老大,从前人生活艰苦,长兄为父,一大家子基本上都是赵自华养活。
赵自华没从大学下来前,他那个弟弟就经常跑来吸他血,他下来后,赵家那些亲戚渐渐的都不来往了,所以赵倾根本就没有红包。
于是儿时的唐楚楚便会把自己的红包分给赵倾,赵倾总会把钱还给她,然后收着红包,第二天里面放上个二十块钱再给她。
虽然二十块钱并不多,可对那时候的赵倾来说已经是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了,唐楚楚每次收到赵倾的红包都很开心,还会把他的红包特别收起来,舍不得用。
不过现在赵倾倒是出手阔绰了,唐楚楚摸着手中的红包,估计张数不少。
吃饭的时候,本来应该是喜气的年夜饭,但是气氛却非常尴尬,小姑和小姑父基本上全程没有什么好脸色,唐妈妈也没有和赵倾说几句话,唐教授倒是和赵倾聊了几句他最近的工作情况。
而奶奶一直盯着赵倾笑呵呵的,大概是这个家里除了糖糖之外最不受离婚风波影响的人,她待赵倾一如既往的亲切,吃完饭,还让赵倾推着她的轮椅把她送回房。
然后让赵倾把他的红塔山拿来,奶奶还非常大方地发了赵倾一根,不过赵倾抽不惯摆手拒绝了。
虽然唐楚楚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爱抽红塔山,但自从唐楚楚有记忆时,她奶奶就一直抽着这个牌子的烟,小时候抽红塔山的人还挺多,但随着人们生活条件日趋改善后,现在周围已经看不到人抽这个牌子的烟了,不过唐楚楚的奶奶依然钟爱此烟,并且抽到一半的时候,总是徒手将滚烫的烟头掐灭,放在一边,另一半留着下次再抽。
每次看见奶奶淡定地掐灭烟头那神情,唐楚楚就觉得特别神奇,小时候还问过奶奶烫不烫,奶奶总是很从容地跟她说不烫,于是有一次她包着创口贴去找赵倾玩,赵倾问她手怎么搞的,她告诉他偷偷掐了一根烟。
唐楚楚至今依然记得当时赵倾看她的眼神,就跟看弱智儿一样一样的。
奶奶点完烟后,顺带拽着赵倾聊了会天,唐楚楚在旁听得也很迷啊。
例如奶奶问赵倾:“你爸现在还住在庆桃里啊?”
“前两年搬了,现在住在凤街一带。”
“哦,还没搬啊?住了不少年了,有给你找后妈吗?”
“……”
“没有,都这个年纪了。”
“找了啊,你后妈对你好不好?打你吗?”
“……”
唐楚楚在旁边直擦汗,奶奶突然发病了?这病发得要不要这么随机?要不是她病例上有老年痴呆的记录,她甚至以为奶奶戏精附体了。
甚至就连赵医生这种应付过无数病患的人物,面对唐楚楚的奶奶,也一时间有些脑壳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