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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当他是在说玩笑话,李重山扯着嘴角笑了:“你夜里睡得香得很,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梦话,哪里能说……”

江逝水笃定地看着他:“以后都不会说了。”

对上他的目光,李重山没由来地有些心慌,他握住江逝水的手,慌张地低下头,亲吻他冰凉的指尖,低低地唤了一声:“逝水,我错了,昨天晚上是我错了。”

原来是一句梦话引起的灾祸,江逝水便索性从源头将它斩断。他说得出,便做得到。

当天夜里,李重山果真没听见他说梦话。等李重山反应过来时,已经是后半夜了。他发现江逝水根本就没合眼。

只有不合眼,就不会入睡,不会入梦,更不会说梦话。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。

可他越是不说出口,李重山就越知道他心里在想,无时不刻不在后悔。

李重山也开始后悔了,比吃醋还难受的古怪情绪,在他胸膛里翻滚。

天色破晓时,李重山抱住江逝水:“睡一会儿,说梦话没关系的,你睡一会儿。”江逝水没有反应,李重山便伸手捂住他的双眼:“你睡吧,我再也不欺负你了。”

睫羽一下一下地轻轻扫过他的手心,表示江逝水根本没有合眼,李重山只觉得是鞭子抽在手心。

过了一会儿,李重山以为他睡着了,小心地要收回手,生怕吵醒他,但江逝水在他把手拿开的一瞬间,就转头看向他。在黑暗里仍旧清澈似水的眼眸。昨天夜里,在江逝水昏过去之前,也是这一双眼眸,含着眼泪看着他。李重山觉得心悸。

直至天光大亮,两个人都是一夜未眠。

江逝水虽然困极,却绝不在李重山面前表现出一点儿想睡觉的意思来,若无其事地下榻,穿衣洗漱,去用早饭。

他也不似小孩子似的,与李重山冷战赌气。李重山说话,他还是会应;李重山给他夹菜,他也会吃。旁的人都看不出一点儿不对。

李重山放缓语气,问道:“今日要不要进宫?陛下昨天就来过了,很惦记你。”

江逝水放下碗筷:“我今日不去,劳将军代我向陛下请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