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淳一看见那柄戒尺,吓得脸都白了,也顾不上什么帝王仪态,直接扑到江逝水怀里,带着哭腔唤了一声:“逝水哥哥。”
江逝水也抱住他,一边拍着他的后背安抚,一边看向李重山,把手心递到他面前,正色道:“陛下童言无忌,倘若有冒犯将军的地方,请将军责罚。”
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愈发清晰,李重山无力解释,他原本就没想用戒尺,也没怪江逝水,都是旁人胡乱揣测,才引得江逝水误会。
他从那太监手里接过戒尺,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,戒尺重重地扇在那太监的脸上。太监连忙跪下请罪,李重山站起身,照着他的心窝踹了一脚,太监直接摔到对面墙上。
“混账东西,你们又知道了,你们也配拿戒尺,指使人责打陛下。来人。”
外边的侍卫闻声入殿,李重山一摆手,让他们把殿中所有的太监都拉下去,换一批新的。
他调整好表情,再看向江逝水,想向他澄清这只是一个误会,他没有怪容淳的意思,更没有怪他的意思。但是江逝水已经无暇顾及他,他怀里抱着容淳,捂着他的眼睛与耳朵,还把燕郎也拉到自己这边,也掩住他的眼睛。他没让两个小孩子看见太监们被拖下去的场景,也没让他们听见太监们的求饶哀嚎声。
江逝水好像没有一点怨恨他的意思,李重山却再也无法解释。
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无力地握成拳。他在江逝水面前,像是一个恶魔,又像是一个罪人。
让钦天监的几个官员定下一个吉日,建威大将军亲自整肃队伍,护送皇帝前往行宫。
江逝水与容淳同坐一辆马车,容淳窝在他怀里,捏着他的手指玩儿。今日早起动身,两个人都有些困,靠在一起,懒懒地说些闲话。燕郎原本要跟着马车步行,也被江逝水喊上来了。他坐在边上,仍旧是那样拘谨谦恭的模样。
不知道容淳对江逝水说到什么,他朝燕郎招了招手,要他上前。容淳问道:“你会骑马吗?”
燕郎垂首答话:“奴才马术拙劣。”
容淳晃了晃脚:“那就是会了。等我也学会了,我们就来比赛。”
他仍是低着头的谦卑模样:“奴才自然不及陛下。”
“还没比你就这样说,真没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