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荞当然不是指重华宫,她刚才一路走回来,脑子里都在想这个问题:
王振是个八面玲珑的人,他在南京时,趁着皇太子身边内侍无人贴心,对皇太子既是言听计从,又对他的言行能有准确预判,投其所好。
从当时皇太子迷上斗促织一事,就能看得出来。
可这样一个人,怎么会犯“怀中掉证据”的错?要做手脚,就一定是身边亲近的人。皇帝说不要生事,可以他的个性,肯定会怀疑身边的人。
芸姑姑想了想道:“若是王振倒了霉,最能得到好处的,就是干清宫跟在皇上身边的那几个内侍。李源、刘健、海华这些,都有可能往上走一级。”
是了,不一定是一个人。花荞想着,哪天找个机会,再悄悄叫海华过来问问。
呼延锦回了府,便等着张樾办完事过来。
府里已经没几个人了,今天趁着进出城人多,刘管家带着人悄悄去了通州。
京杭运河两头通州,他们去的,是北直隶的北通州。通州有四大粮仓,皇上还打算继续扩大两场面积和数量。
三河县有位已经过了四代的侯爷后人,本来就因战乱人丁不旺,失了爵位又只知吃老本,最近还吃了官司,只能变卖家产还债。
呼延锦便以造好的新身份,买了他家所有的房宅地产。现在,那里的家主,是一位富贵家里的小爷,别的不知道,只知他姓宋。
谁知一直等到酉时张樾也没来,呼延锦愈发着急,也不知花荞那边的事,是不是有了变故。
如今还是春假,他也不能擅自进宫。让海安到张府去打听,亦无果。
直到亥时,张樾才匆匆而来。
“还是王振的事吗?花荞怎样?”
张樾一脸倦色,接过水杯,喝了两口才道:“确实是王振的事,但是与花荞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