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宅里恢复了平静,仆役们按部就班做着手里的事,杂役的事因为被严禁提及,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。容怀同霍燃来到后门,院门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。
容怀止住脚步,“你去看看。”
霍燃大步上前,伸手拽开车帘,却见里面坐着一位面容枯瘦的中年人,手旁摆放一根手杖,他顿住:“……父亲?”
见霍燃和父亲说上了话,容怀刻意走得稍远了一些。
霍燃也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,他分明从小和霍父相依为命,父亲也是他唯一在意的亲人,可现在见到平安的父亲,他心里却没有想象的那么激动,就像感情被稀释了,淡薄了。
像是隔了一层纱。
取代而之的是容怀的面容,和就连和父亲说话的时候,他都频频走神,脑海里面一直牵挂的反而是不远处的容怀。
最后他只简略地和霍大传说了两句话就从马车走下来。
容怀站在后院门口等霍燃,他见霍燃这么快就结束谈话,问道:“不和老人家多聊一聊么?”
“没什么可聊的,”霍燃垂下眼帘:“小公子为何要帮奴的父亲医治肺疾?”
霍父并不知道他的儿子霍燃已经卖身为奴,还对容怀极其推崇,于他们穷苦百姓而言,抓药,治病可是一大笔费用,他一个跛子,本想着熬熬就过去了,没想到容怀特意将他接到邻县药庄里,安排大夫治好了他的肺痨。
如此一来,他就算是个瘸子,也能下地干活,至少能减轻一些霍燃身上的负担。
霍燃原以为容怀接走父亲是为了要挟他,没想到容怀是特意嘱咐大夫为他父亲治病。
“你的父亲对你重要,”容怀凝视他问:“现在你可还安心了?”
霍燃沉声道:“奴一直都很安心。”
即使是之前,他心里清楚容怀为了要挟他带走了他的父亲,但心底他也相信容怀会善待他的父亲。容怀在旁人眼里或许冷漠凉薄,他却觉得容怀有柔软的一面,并且对此深信不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