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看守所会面对谢燎原来说就是家门口上班这样的好法。等到五姐坐到玻璃窗对面之后,谢燎原见着她气色不错,替她高兴。
“还好吧?”
并没有回答谢燎原的问题,五姐把椅子拖得往玻璃窗前跟近一些,虽然玻璃上有蜂窝状的开孔,她还是担心说的话谢燎原听不清楚,整个身子都趴在了玻璃窗前的条桌上。
“我跟同房间的人聊过了,我这种情况不可能轻判,所以你不必……”五姐发现自己说了这几句谢燎原完全没有听的样子,扯开一个笔记本,封面写了个日期,写上了自己的名字“岳五姐”,然后抬头望着自己。
“谢律师……”
“五姐,警方的讯问我们一起复盘一下。”谢燎原说完这句之后,对五姐说:“他们不专业,不要听他们的说法。”算是简短回应了五姐开头的几句。
五姐看着他认真的样子,笑了笑说:“你跟兰医生真像。”
“我们天天在一起,自然是像的。”谢燎原再不避讳的,“他说你过完年过来之后做过小手术,现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?”
五姐摇摇头。
“你看,听兰医生的没错,听我的也没有错。”谢燎原写了个序号一,“对方是哪些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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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比这几天元北村四下里到处流传的版本,五姐这个亲历者讲的简直太没有趣了。
对方有三个人,同属于一个工程队。
死掉的那个叫曾乃才,是那个工程队资格最老的大工。爱赌、爱嫖、爱喝酒,有名的挣多少花多少,至今是个光棍。前一次被当面砸掉重做的瓷砖是他做的。
受伤的两个中,年纪大且伤重的那个叫赵恒乾,跟曾乃才是朋友。曾乃才爱赌,这个也爱赌,经常在一块儿打牌。人家都说曾乃才挣得钱多半是给赵恒乾挣得,今天拿到手,明天就输给赵恒乾了。
伤轻一些的那个是钱胡马,新来工程队的,跟着曾乃才做小工学技术,平时曾乃才对他吆五喝六的都忍着,毕竟在人家手里学徒。
和这几个人结梁子是有的,先是他们工程不合格,交到五姐手里丢了面子,再是上一次芙蓉姐受伤。
让他们队先过通道,曾乃才吐了口水到五姐跟前,笑着说:“有些婆娘就是瓜,张开腿就能挣的钱不挣,跑来跟我们抢钱挣,男人的钱是你能抢着挣的啊,也不看看自己不带把儿……”他说完芙蓉姐就火力全开了,说着就要动手,两边的人都拉扯开。最后芙蓉姐踩滑伤到了手臂还是到兰医生诊所缝的针。
再一次就是谢燎原见到的,五姐新车被刮花,是五姐车停在工地路边上,临着他们贴砖的那边,曾乃才故意扔下装水泥的小桶刮坏的。
这些五姐都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