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贵人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淡粉,有些不好意思的说:“平日里我倒是嫌那些炭火烧的太燥,就宁愿这么冻着,也更舒坦些。”
凌贵人的寝殿在云梧宫西北角,只有晌午过后才能透进一个时辰的阳光,尤其是在冬天,光线拉的更短,整个屋子里阴冷潮湿,十分难受。
沈月柔不好再问,她看着这屋内陈设样式简单,一眼都能看个清楚,心下泛起一阵凄凉,怎的也是宫里的娘娘,竟连个值钱的物件都没有。
这皇宫里惯会踩低捧高。
“贵人,您的婢女呢?”
沈月柔蹙着眉,垂下眸子,盯着榻上的八角案桌,桌角涂漆掉了露出里面的原木色,桌上摆着一把色泽发乌的紫砂壶,围着两个茶盏,仔细看其中一个杯口还破了个小口子。
“春杏、春桃!”凌贵人撑在坐在榻上,她发现沈月柔在看那个破口的茶盏,脸上一红伸手去挡。
“翠果,去唤人。”沈月柔收了目光,也坐在榻的另一边。
她抿抿嘴,似是想起什么似的,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弯度:“凌贵人腿还疼吗?”
凌贵人弯弯唇角道:“不疼了,我皮糙肉厚的这点算什么事?还让妹妹送回来,心里着实过不去。”
沈月柔点点头,一手拉住她的衣袖,轻轻摇摇,柔媚的眨眨眼,“姐姐,我有个想法,不如你陪我去好不好?”
凌贵人怔了怔,笑着回道:“好好,你想做甚?”
沈月柔跳下来,拉住凌贵人的衣袖就往外走,一边走一边说:“走嘛,走嘛,去了就知道!”
原来刚才她们从云梧宫的侧门入宫,沈月柔发现这里的青石路上积雪还未被清理,厚厚的堆在那里,忽然起了童心,想堆个雪人。
她眨着乌黑的眼睛,狡黠的笑着,修长的手指触到雪时,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,她咬咬牙,无骨小手猛地捧起一簇雪团,使劲揉成个冰晶的球儿,她侧头看凌贵人立在那里,不肯上手,便顽皮的将手中雪球冲着她的肩头仍过去。
不偏不倚砸中凌贵人的左肩。
凌贵人无奈的摇摇头,笑着迎上去,弯着身子也揉了个雪球回敬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