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觉得血竟然是甜的。
就那样安安静的享受了一会,连枝才拿出手指,垂头将躺在软榻的娇躯扶正,帮她把对襟上盘扣扣好,又细细的将腰间的衣褶抚平,薄被轻轻拉到她的脖颈下。
恋恋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,连枝走出了静室,他缓了缓心绪,擦去眼角的泪痕,用冰冷的手掌给那张涨热的面颊降温,当眼底最后一丝烟煴褪去,他才走到木架旁边去寻找太后交代的那幅画像。
翻了几个木架之后,他终于看到幅要找的画像,吹了吹画纸上的浮沉,小心翼翼的卷好系上带子,连枝一只手奉着画卷,想下楼去等沈月柔的宫婢,但他恋恋不舍的想再多看一眼那人。
每次见她都要小心翼翼隐藏自己那点小心思。
连枝总还是没有在撩开那扇珠帘,而是负手挺拔的走下旋梯,坐在靠窗的矮几旁的蒲草垫子上。
矮几上燃着一炉檀香,袅袅青烟缭绕而上,将他的眼前事物朦胧起来。他躲在烟雾中,怯怯的向楼上望了一眼。只那一眼,他便觉得一切都不重要。
往后就让他来守护她吧,哪怕只是一条狗,一条只会认路,只会舔舐伤口的狗。
檀香燃烬,珍宝阁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了。
翠果一蹦一跳的蹭到连枝身旁,在看到他的一瞬间,她笑的如红苹果。他在沈月柔便无事。
这太监就是有这种魔力,能让人心定。
重樱搀着翠果慌着神走近,她四下张望寻找沈月柔的身影,连枝微微颔首,侧头向楼上看了看,重樱也看着二楼阁楼,明白了他的意思,赶紧扔下手里的翠果,咚咚的跑上去。
“太后还另有交代,我就不耽搁了,沈美人无恙放心。”
连枝弯着眼眉淡淡笑着,翠果觉得那是一朵如莲般纯白的花,一朵开进她心里的花。
——
沈月柔醒来的时第一眼看见的是挂在床角淡紫色的香囊。
香囊上长长的穗子垂下来,那上面绣着一种小花,可可爱爱的,廉雪说那是一种叫做“荆芥”的草药,她曾见过一次,成片的生长在家门口小坡上,每年夏末就会开成一片淡紫色,一眼望去就像是紫色的海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