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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樱眨了眨黑亮的眼睛,道:“连枝公公实在可惜了……”

厅内主仆二人说的欢快,却不曾想,厅外有个人他想起还有一事便折图返回,却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无心之言。

连枝戴上兜帽,脚下步子走得飞快,他不知自己走在哪里,也不知自己走了多远,就一直向着暖宫一角的泉眼不停地走。

他紧紧攥着掌心,还能感觉到那个被她咬过的伤痕微微凸起,他猛地抬起手至,放进口中,狠狠咬了下去,那鲜血如柱般缓缓流下,顺着白皙的手指流进指缝里,流进掌心,流到手腕里。

他知道自己不配喜欢她,所以才将爱意隐藏的小心,他知道他在她心里,无足轻重,可仍是忍不住有一丝期待,哪怕在她心里,他与旁的太监不同就好。

可一切期盼都是妄念,在她心里,太监就是太监,并无不同。

鲜血浓稠腥腻,在寒风里凝结的很快,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,猛地蹲在地上,双手捂住脸颊,呜呜的哭了起来。

内心的委屈,期盼,挣扎,统统释放在咸咸的眼泪里。

过了许久,他终是撑着身子,摇晃着站了起来,抬起袖口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,微微抬头,缓缓向前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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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着北疆战事愈加吃紧,暖宫之行便不得不提前结束,回宫的路上,原本沈月柔被安排和丽嫔同承一轿,但上轿前,却被皇上揽着细腰勾到了自己的轿辇里。

轿辇里虽点着火炉,但仍是四处透风,瑟瑟发凉,沈月柔缩在一角,将斗篷紧紧攥在胸前。

苏衍扫了一眼,见她离自己有段距离,便向她身旁挪了挪道:“柔儿还在怕朕?”

“嫔妾不敢……嫔妾只是太冷了,这边暖和一点,离着火炉近一些。”

沈月柔将小脸埋进斗篷的白色狐毛里,闪着水雾星眸,可怜兮兮的回答。

苏衍听后便又向那边靠了靠,直到把她挤到碰到轿子的边缘,才听到她惊呼一声:“天哪,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