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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皇登基,整肃朝政,京官外放也是一种手段。沈修性子与沈月柔相似,都有些淡泊,他对于追逐名利实在是没什么兴趣,外放边城只觉是种磨砺,倒是怡然自得,在此地也是励精图治,颇有些成绩的。

马车进了柴桑城后,医者留了些丸药便径自离开,沈月柔一行便来到柴桑刺史府门前。

廉雪先跳下马车,打量着门框上的牌匾后问道:“姐姐的大哥是柴桑刺史?”

沈月柔强忍着身上的不适,搭着廉雪的小臂也下了马车,看看脚上的绣鞋隐隐透着血迹,“嘶”了一声后答道:“大哥才华横溢,小小刺史确是埋没了。”

沈修被贬外放与沈相亦有相关,皇上对宰相心存芥蒂,惧其朝中势力盘根错节,登基后也曾想过剪其羽翼,奈何沈相在朝中地位极高,又一心为国忠贞不二,若是无端打击,恐引起朝政动荡。

这些事沈月柔也不是不知,前世皇上便用沈月柔的身世来牵制沈相,若说父亲狠心将她逐出沈家,其实也多少是为了保全她和沈家上下吧。

沈月柔的眸子缩了缩,她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,前世她在临死前都没再见过大哥,本该外放三年的他,却迟迟得不到皇上让其回京述职的诏书。

她顿了顿心中情绪,在廉雪的搀扶下走到大门前,叩响了门环。

门还没开,便有两人从巷角拐了出来,停在庭阶之下,其中一人打量沈月柔的背影许久后,道:

“月柔?”

沈月柔这才转过身,这人可不就是她的大哥沈修嘛。

沈修原本看了身形判断出是沈月柔,还不太确定,但看到她的脸后先是惊喜,后又惊异的停在那里顿住,不可置信的说道:“不,你不是月柔。”

沈月柔想跑进去,可是脚上伤口实在是疼痛,只好垫着一只脚扶着廉雪跳了下去,一边跳还一边说:“大哥,是我,月柔。”

沈修愣在那里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他走时沈月柔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女,总爱浅浅的笑,但笑起来便如春花般嫣然,只是三年未到,怎的就布满沧桑,额间眼角都有了细纹,像是老了二十岁。

他知道妹妹进了宫,就算宫中妃嫔勾心斗角步步惊心,但也该好好保养才能留住圣心……

这……怎可能是她的妹妹?那个名动京城、倾国倾城的沈月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