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妾身怀疑,这次的事情,恐怕还是冲着贵妃娘娘、馨妃娘娘去的!”
“之所以选妾身身边的人下手……八成是为了将悦妃娘娘摘出去!”
纪皇后听她前头的话还没什么表示,听到最后一句,微微动容,道:“摘出去?这么说你认定了是悦妃做的?悦妃虽然鲁莽狠毒,却的确不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人。”
云风篁道:“娘娘,妾身这么说是有凭据的。妾身两回晋位,都曾去凝碧殿报喜请安,虽然悦妃娘娘两次都不曾召见妾身,但头一次,守门宫女神色惶恐,甚至低声下气的求妾身早点离开!第二次,守门宫女虽然拦着不让妾身进去,却没多久,就有妾身见过一回的宫人送了许多赏赐出来……娘娘您说就悦妃娘娘那脾气,她能忍着不露面就不错了,怎么可能捏着鼻子给妾身东西?”
又说,“妾身看,后一次,做主的肯定是方才侍立在悦妃娘娘身后的那位姑姑!”
纪皇后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这话有道理,你三番两次得罪悦妃,她身边人自是看你不顺眼……只是本宫瞧那宫人是个稳重的,她就算要为悦妃出气,何至于反而对新晴下手,岂不是打草惊蛇?再者,贵妃也好馨妃也罢,是悦妃得罪得起的么?这个道理悦妃不明白,她身边人要也不明白,岂不是白瞎了袁母后专门安排到凝碧殿的一番苦心?”
“娘娘……请恕妾身直言。”云风篁低着头说,“妾身以为,那位姑姑的目的,未必是为了给悦妃出气,毕竟方才瞧悦妃娘娘的样子,这段日子可不像是过的舒心自在。妾身觉得,慈母皇太后安排那位姑姑到凝碧殿,恐怕是为了陛下!”
“……为了陛下?”纪皇后沉默了会儿,说道,“悦妃这两年,确实没少给陛下找麻烦。袁母后纵然偏爱她,看来终究还是觉得忍无可忍了。”
云风篁道:“娘娘,听说悦妃娘娘从进宫起,就是现在这个性儿,却不知道慈母皇太后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让她改性儿呢?”
不等纪皇后说话,她紧接着道,“本来妾身也没多想的,但今日在绵福宫请安的时候,恰好公主殿下来说,摄政王的嫡次子即将拜韦六首为师!妾身觉得,如今前朝后宫,都是山雨欲来!”
“……”纪皇后这次看了她好一会儿,才慢慢说道,“云美人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?”
“妾身知道。”云风篁点头,抬起头来,与皇后对视,坦然说道,“妾身更知道,依着悦妃娘娘的脾气,若果得势,妾身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不说,只怕连远在北地的家人,也不会有好下场……妾身虽然位份卑微,然而蝼蚁尚且贪生,哪怕知道悦妃娘娘深得帝宠,却也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!”
“妾身不想死,所以只能请悦妃娘娘,还有宠着纵着护着悦妃娘娘的那些人,早登极乐!”
纪皇后眯着眼,良久,忽然眼眸一弯,却是有些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:“本宫执掌宫闱多年,如你这般大胆肆意的女子,还真是头一次见。”
她跟着话锋一转,“只是悦妃固然脾性不好,你这秉性,却也让本宫心惊!悦妃虽然不仁,好歹是一宫主位,你却寸步不让,如今更是心怀杀意,甚至,连陛下,袁母后这样身份的人,都不放在眼里……本宫今早还罚过你呢,你这会儿借本宫的手如愿以偿了,下一步,却不知道怎么个算计法,让本宫步上悦妃的后尘?”
“娘娘怎么能跟悦妃娘娘比?”云风篁闻言并不惧怕,只是摇头,“悦妃娘娘枉费大家出身,却根本不讲道理!这样的人,跟她相处,连个章程都没有,不是忍辱负重就能够解决的。妾身从开始就跟她撕破脸,正是觉得若不如此的话,只怕没几天就要步上斛珠宫从前那些宫嫔的覆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