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蘸柳实在忍不住了,板起脸:“娘娘,太医刚刚还叮嘱过,您如今最忌大喜大悲!”
转而对袁楝娘,“婕妤娘娘没旁的事情要不先回房罢,太后娘娘这边该吃药了,吃了药,太后娘娘也就要安置了。”
“……噢。”袁楝娘再迟钝也听出了蘸柳的不喜,委屈的抿了抿嘴,看一眼袁太后——这姑姑一脸的苍白虚弱,似乎已经无力顾及近侍对侄女的态度——纠结了下,到底没缠着袁太后给自己主持公道,怏怏离开。
她不知道她才走,蘸柳就说:“不是婢子说您,您对悦婕妤也忒溺爱了些!这些年来咱们给她收拾的烂摊子还不够么?该劝的也都劝了,该说的也都说了,愣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!自己都是快当娘的人了,竟丝毫不知道心疼您还有陛下……您看得惯,婢子瞧着,都快气炸了!”
“你啊,这么多年了,还是当年那个脾气。”袁太后合着眼,微笑,“楝娘不懂事不是一天两天,哀家都习惯了。反正教不进去就哄,哄着哄着,一年年也就过来了。”
蘸柳哼道:“道理都是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说,之前袁氏却还疑心咱们不上心,特特请求将袁朱安排到她身边去。本来婢子还以为袁朱能让她明事理些呢,如今瞧着,也是想的太简单了。娘娘跟陛下都没做成的事情,袁朱算个什么东西?”
又愤愤的说,“当年您在她这个年纪,在太妃跟前何等谨慎!”
“哀家怎么能跟楝娘比?”袁太后懒洋洋说,“太妃若能有哀家一半的体恤晚辈,哀家……嘿嘿!”
她懒得继续这个话题,毕竟自己这侄女什么德行,宫里宫外都清楚,早不新鲜了。
却道,“伊御婉那边如何了?”
“婢子叮嘱了人暗中照拂,那御婉倒也晓事,一直待在屋子里基本不出门,对外只推说赶路乏了,且忧心陛下还有懋婕妤,所以要专心抄经给这两位祈福。”蘸柳说道,“瞧着还算懂事,倒不似那些个才得知有喜就轻狂起来的。”
袁太后“嗯”了一声,轻笑道:“这伊氏怎么可能轻狂呢?她可是才进宫就入了绚晴宫的,懋婕妤手底下的人,能不懂事么?”
蘸柳安慰道:“陛下也就容忍她这些日子,等往后她没什么用了,都不用您吩咐,婢子就能处置了。”
“可先别动她。”太后朝后靠了靠,安然说道,“眼下这一关,还得靠她度过呢……”
“想利用本宫,也得问问本宫答应不答应!”差不多的时候,兰舟夜雨阁的内室,恍然大悟的云风篁正拍案而起,“熙乐,带上咱们的人,去郑贵妃那儿!”
熙乐不明所以:“娘娘是要寻陛下么?可贵妃这两日都在为小皇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