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看一眼云风篁,云风篁忙起身告退。
她以为太后的意思也是让自己早点儿走人,免得打扰了她们一家子叙旧。
结果太后沉吟了下,却道:“罢了,都这个点了,打发你巴巴的回去兰舟夜雨阁,没得回头又跟皇儿告状,嗔哀家委屈了你,就一块儿留下来用些罢。”
“妾身怎么敢?”云风篁心中惊奇,面上则娴熟的端出委屈之色,“妾身只怕自己规矩不好,会打扰了您。”
袁太后笑道:“什么规矩不规矩的,哀家这儿从来没那许多讲究。”
太后这么说的时候,袁楝娘面上就露出气愤之色,只是被朱姨抓紧了手臂,微微摇头,这才忍着没作声。
于是一群人簇拥着太后去摆膳的花厅,宫人们将膳食布上,云风篁识趣的起身,服侍太后用膳——袁太后让她帮着夹了两箸菜,舀了碗粥,也就让她坐下来管自己了,结果云风篁还没坐下呢,斜对面袁楝娘忽然说:“懋昭仪,我想要那碟子酱菜!”
云风篁看了眼就在自己面前的酱菜,笑着让清都:“快给婕妤送过去。”
“……”袁楝娘捏紧了牙箸,眼睁睁看着清都恭恭敬敬将酱菜放到自己面前,一言不发的用膳,碰都没碰那碟子酱菜一下。
云风篁只作未见,神色如常的陪着用完了这顿午膳,宫人沏上茶水,一行人漱了口,袁太后看一眼外头的天色,拉着她们说了两句闲话,露出乏色,见状云风篁再次告退——这回太后就没留她了。
她走之后,袁楝娘却没走,眼泪“啪嗒啪嗒”掉下来,难过的问袁太后:“姑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?”
“你这孩子!”袁太后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,“怎么会这么想?”
袁楝娘负气道:“那您刚才为什么要留懋昭仪用膳?还让她喝我亲手给您熬的粥!”
她这么说时朱姨一直在暗中扯她袖子,只是袁楝娘气头上根本不予理会。
“还不是为了你?”袁太后看到朱姨的小动作,却跟没看到一样,依旧和和气气的哄侄女儿,“昨儿个晚上赵承闺的事情你也听说了,纪氏执掌凤印多年,哀家名为太后,实际上进宫八年来,什么都做不了!难得这次得了太皇太后的话,主持此事,若是一点儿成果都没做出来,你说下回这宫里头再有事情发生,还有哀家说话的地方么?哀家说不上话,还怎么庇护你?”
她叹着气,很是愁苦的样子,“你之前就小产过,天可怜见如今又怀上了,可万万不能再有闪失!不然,叫哀家跟皇儿怎么受得住?可是这宫里头有多不太平,你自己也看到了。懋昭仪虽然跳脱些,却是精明,哀家这不是想让她帮忙打听些细节,好判断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,在宫禁之中谋害皇嗣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