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淳嘉本来也是这么想的,这会儿借坡下驴,还是听进去了她的劝说,沉默了会儿,却是点头:“爱妃所言极是。”
这会儿又叫她爱妃了。
像是刚刚那声“阿篁”是无意之中喊出来的一样。
但云风篁不敢放松警惕,“阿篁”这称呼,叫的人并不多,主要是戚九麓这么喊她。
其他人,平辈按着排序唤“十七姐姐”或者“十七妹妹”;长辈唤她小十七,以区别同辈男女分开排序的十七公子——她那十七堂兄则被称为十七;江氏有时候哄她的时候,也会不按排序喊,大抵是寻常父母疼爱孩子时的“心肝”、“我儿”、“我的命”之类。
当然因为云风篁跟戚九麓青梅竹马,自幼定亲,一起玩耍的人里,偶尔也有跟着戚九麓喊她“阿篁”的,但那都是调侃,他们还是更习惯其他的称呼。
所以云风篁这会儿面上不显,心里却着实有点慌。
谁知道皇帝是不是打听到,趁这会儿来试探她?
她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出对这称呼的在意来,得显得这称呼非常的随意,很多人都这么喊,一点儿都不特殊!
故此若无其事的,像是一点没发现皇帝刚刚对自己称呼有异一样,继续给他出谋划策:“陛下,妾身以为,这事儿,莫如请慈母皇太后为陛下做主?”
你想罚袁楝娘却碍着袁太后不好罚太重,罚轻了呢自己心里过不去——那就干脆把事情推给袁太后啊!
这位太后虽然不是你亲娘,可你们俩关系那么好,比亲生的还亲密无间些,太后还能不向着你?
她是这么想的,而且颇为诧异淳嘉为什么会想不到这点,结果淳嘉听着,默然片刻,却仿佛自言自语的问:“母后真会向着朕么?”
“……当然。”云风篁闻言一怔,觉得隐隐约约把握到了什么,“太后娘娘心目中,您才是最重要的,悦修媛怎么配跟您比?”
淳嘉闻言笑了笑,没接这个话,却换了饶有兴致的神情,说道:“爱妃似乎对于兄弟姐妹之间的争宠,颇有心得,尤其擅长将想做的事情,推卸给长辈给你代劳?”
云风篁瞥了眼他此刻神情,不过两句话功夫,之前的阴霾竟然已经收得干干净净,仿佛从来没有为袁楝娘震怒过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