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拘是她,还是云风篁,在闺阁里的时候,谁不是千宠万爱于一身的掌上明珠?
郑氏诸女,郑裳楚在其中,论才论貌都是上上之选,这才被送入宫闱,伺候淳嘉。
她那会儿满怀忐忑惶恐,却也因为皇帝年少俊美,气质温润,颇为心许。
可跟了这位天子近十年,她却始终看不清楚他的心。
她以为是自己手段不行时机不好,如今却觉得,也许天子尊贵非凡,都是没有心的罢?
定了定神,贵妃低声说着:“不敢瞒陛下,妾身当时怀疑皇后娘娘,毕竟妾身在宫里,位份仅次于中宫。而中宫一直无所出,若果妾身生下皇子,那么子以母贵,必然备受重视。如此,皇后娘娘有着相当的理由,对妾身下手。”
“但妾身想着,皇后娘娘精明,就算要对妾身的身孕做什么,也断不可能留下把柄。就想从斛珠宫那边,寻些蛛丝马迹,看能不能追索到延福宫去?”
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,因为新晴是斛珠宫的宫人,而如果幕后真凶是皇后,说不得就会故意留下指向斛珠宫的证据,引贵妃去跟袁楝娘争斗。
郑贵妃说,“哪知,妾身安排人盯着斛珠宫,没发现皇后的手笔,却……却发现真妃夜半三更,数次外出,而且,去的都是些年久失修,无人居住的角落里!”
“这事儿禀告上来,妾身只道真妃有着梦游之症,曾听医者说过,这症最忌受惊,怕底下人惊动了真妃,闹出人命来,既犯了宫规,对于当时还怀着孩儿的妾身来说,也怕对孩儿不利。”
“所以就让人不必再理会。”
“就这样么?”淳嘉喝着茶,语气懒散,“就这样觉得真妃私会外男?”
郑贵妃低着头,道:“陛下,若只如此,妾身当然不敢那么怀疑真妃,毕竟陛下对真妃何等厚爱,前朝后宫,有目共睹!若是真妃还忍心辜负圣恩,那还是人吗?”
“只是妾身虽然吩咐撤了监视斛珠宫的人手,那宫人却生性贪婪,以为真妃梦游,想趁机谋取她身上的钗环。故而私下跟踪真妃,到得僻静宫室内,就发现……发现她……她竟与一外男私会,言辞举止,颇为亲昵!”
“妾身那宫人见着后惊恐万分,慌忙撤走!”
“他要是当时就来禀告妾身,妾身肯定告知陛下还有皇后娘娘做主了,可是那贱奴顾虑重重,却到昨儿个,才因为其他事情犯了宫规,被妾身责罚时,一并招供了出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