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纪太后不吃这套,冷着脸道:“就算王氏子是被冤枉的,但这等事,哪里说的清楚?若让明惠这么下降了,外头岂能不觉得是皇帝不疼她,哀家这母后也说不上话,谁还看得起她一个嫡出公主!?再者,三位准驸马一起入宫赴宴,偏只王氏子沾染这番风波,足见他要么立身不正,要么就是能力不足。”
“这等人也配尚哀家的明惠么?!”
不等淳嘉开口,她又说,“哀家知道皇帝日理万机,为国事操心的很,故此被底下人蒙蔽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。万幸祖宗有灵,明惠尚未下降就察觉了王氏子的端倪,一切还来得及,皇帝以为如何?”
淳嘉温和道:“母后与皇祖母当日也说了,王氏子实在是个好的,若因奸人陷害,放弃婚事,实在可惜。况且赐婚圣旨已下,天家出尔反尔,未免叫人小看。”
“先帝心狠。”纪太后一听就哭了,说道,“尚在壮年,就撇下哀家与三个未长成的公主而去!若非牵挂明惠她们,这些年来,哀家也早就恨不得随先帝而去了!结果熬啊熬,好容易熬到明惠可以议亲,婚事竟然这样的不顺!这是要哀家的命啊!哀家就算现在死了,到了九泉之下,又哪里有脸去见先帝?!”
这情况淳嘉只能跪下来,先自责自己没尽到嗣子的责任,叫纪太后受委屈了,复道:“母后明鉴,为今之计,最要紧的就是彻查真相,找出幕后搞风搞雨的人!不然,今日可以因流言让明惠与王氏子解除婚约,他日明惠再许良婿,却又出些波折,总不能继续解除婚约?虽然帝女不愁嫁,可开了这先河,往后觊觎天家富贵者私下手脚不断,那明惠的婚事,岂不是要一拖再拖?!”
“如此耽搁的可是明惠的青春啊!”
“此非朕危言耸听,母后之前在行宫,想是不知道朕为公主们相看驸马时,就有高门子弟与部分寒门子弟联手针对才貌双全的士子的。为此蓬莱的准驸马谢无争,还率众敲了登闻鼓,方将真相大白于天下!”
“朕虽非明惠嫡亲兄长,既为先帝嗣子,自当视母后为亲娘,视明惠缙云蓬莱为亲妹。她们的终身大事,朕岂能不放在心上?故此才要好生斟酌,而不是心急火燎的行事……请母后明察秋毫!”
说着也流下泪来,一副发自肺腑的样子。
纪太后顿时就有点哭不下去了……
她听出了淳嘉的威胁,你们这次搞事情,想给明惠换驸马是吧?
那行,要是这次搞成功了,朕的人选被换掉,等回头你们的人选顶上来,朕也依葫芦画瓢的给他栽赃上一些事情,然后顺理成章的让他尚主不成。
如此一拖二拖的,直接明惠也别下降了,就在宫里长长久久的待着,让朕这好皇兄给她养老算了——反正被耽误青春的不是朕的亲妹子!
朕不心疼。
太后心念电转,重新啜泣道:“你这么说了,哀家也觉得,彻查到底方是正理。但宣妃瑞妃不拘是御下无方还是无心之失,终究难辞其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