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不知道他离开之后,摄政王与范先生的脚步都停了停,目送他背影彻底消失在暮色里,才双双收回视线。
只是对望一眼,谁都没吭声。
无言的拱手作别,各回住处。
次日庙堂上,有臣子问起了登闻鼓之事。
淳嘉果然以沉迷告慰嗣父无法自拔……噢不,是无暇他顾的理由,表示要推迟此事,但可以安排太医去救治戚氏子。
纪氏一派的臣子于是出来委婉催促:“此事涉及贤妃生身血亲,又涉及到蓬莱公主殿下的准驸马,兹事体大,若是耽搁了,不免叫坊间生出种种不堪的议论,怀疑陛下偏袒,也要寒了边疆将士们的心哪!”
而且,你不是正跟你嗣父感情深厚吗?
“若谢氏当真并非善类,岂能误了先帝骨血的花信?”
淳嘉心平气和,态度诚恳,说一定一定尽快尽快。
纪氏这边当然不会相信他,出列了好些个口齿伶俐的,你一言我一语的,硬是逼着皇帝答应,最多三天,必定亲自过问此事,而且给出初步的处置方式。
当然散朝之后,谁都不会真的傻乎乎的等上三天。
纪明琅让人安排,次日就开始散布谣言,怎么缺德怎么来,怎么耸人听闻怎么来,务必彻底钉死了贤妃以及谢氏。
而盛宠贤妃、还打算将一位公主下降谢氏的淳嘉,可见也是个糊涂的——这一句画龙点睛,谣言里不可或缺。
“纪氏好生无耻!”后宫,浣花殿上,清人气得直哆嗦,“他们怎么敢……他们竟然!!!”
云风篁早有准备,倒是冷静:“他们如今乃是困兽之斗,一旦事情不成,就是身败名裂,乃至于身死族灭也不无可能。这等时候,什么手段不用出来?还顾得上什么敢不敢、无耻不无耻?”
她脸上没什么畏惧的表情,毕竟,这对于她、对于谢氏来说,同样是一旦失败就要身死族灭,大家都是拼命,那还害怕个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