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戚九麓没给他插话的机会,倒是又举了个例子,“我戚氏这两年子嗣单薄,但凡嫡出都备受重视也还罢了。但北地好几个人家一向子嗣昌盛,纵然嫡出子女,想要得父母长辈喜爱,那也是需要使出浑身解数的。我自幼生长北地,见多了这类事情。”
“毕竟王爷是王府的顶梁柱,他那样的忙碌,不可能也没有精力主动来体恤世子。”
“只能世子想法子,让王爷看到您。”
“世子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公襄霄有点神思不属,下意识的脱口而出:“你说的人,莫不是贤妃?”
这话出了口,他就是后悔,但已经晚了。
好在戚九麓神色不变,就跟他说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认识的人一样,反而坦然点头:“贤妃算是其中翘楚了,她同辈嫡出女十几个,她不算最殷勤最体贴的,却是她祖父祖母最钟爱的。”
云风篁小时候跟谢风鬟争宠的事儿被谢氏瞒的很紧,外人都不知道。
但戚九麓毕竟是她那会儿的未婚夫,还曾被云风篁拉着一起出主意针对谢风鬟过,当然知道。
这些他也没心情跟公襄霄细说,只道:“其实世子也不必将王爷想的太了冷漠无情,您想去岁春半山庄的事情,如果没有王爷默许,皇城司也好,摄政王府那些人也罢,怎么可能尽心尽力的帮咱们扫除痕迹、隐瞒至今?”
“退一万步来讲,即使王爷想废长立幼,顶多就是偏心小王爷,不可能说,对世子您这嫡长子,就一点儿也不在乎了。”
“世子,其实说实话,像王爷这样的身份地位,能够分给子女的关注十分有限。”
“小王爷年纪小,身子骨儿又不是很好,为人父的本来就要特别上心几分,遑论还有继妃在旁帮忙说话;王爷您呢,已然成年,且健壮平安,没什么让王爷操心的,王爷可不就疏忽了?”
“您如今得让王爷知道,您也很需要他的关心与爱护。”
“如此,方能重燃王爷的一腔爱子之情啊!”
……这天公襄霄恍恍惚惚的离开后,戚九麓在庭中却还坐了会儿,他捧着茶碗静静看不远处盛开的桂花树,细碎的金色花瓣随西风飘落在他面前的茶水里,带着幽幽的清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