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旦正位延福宫,对贤妃还能有好脸色?”
“这时候你已经恢复了好些,却还是不肯离开帝京,说不得就要被她们做筏子,用以攻讦贤妃!”
见戚九麓跟没听到一样,晁静幽抿了抿嘴,“而且你确定贤妃现在需要你帮?人家既得圣宠,膝下养着皇长子皇长女,家中兄弟尚主,姊妹嫁的不是名门子弟,就是御前侍卫……谢氏如今跟咱们这几家就不太一样了,等过几年,怕就有着如今的洛氏欧阳氏那样的声势!”
“你又何必多这个事?”
“当初她都没跟你走,何况是现在?”
“我做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!”戚九麓淡淡看了她一眼,寒声说道,“你若是觉得跟着我委屈了,大可以直言,我随时给你写放妻书!”
晁静幽眼中水汽弥漫,却硬生生的忍了回去,冷笑着起身:“放妻书?这个就不必了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谢风篁,能够得到你这样的死心塌地。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谢风篁,能够在抛弃你之后,立刻寻了个地位权势都是你望尘莫及、品貌也丝毫不弱于你的男人,继续宠着护着自己!”
“你也说了,当初是我非要嫁给你。”
“这戚氏冢妇的身份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拿到,凭什么轻易放弃!”
语罢拂袖而去。
到了后堂,戚九麓看不到的地方,眼泪才落下来。
陪嫁的乳母正好追过来,看到了就是心疼:“大公子不肯走,要不少奶奶,咱们带着小姐先回去罢?留在这儿,反正也劝他不住,徒然叫您受委屈!”
“他这个态度也不稀奇。”晁静幽边擦眼泪边说道,“这算什么啊,从前贤妃在北地时,挑唆着他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,这经年来没了贤妃的撺掇,他虽然一样冷淡,措辞还不如从前那么犀利了……我难过的不是这个。”
本来戚九麓对她就不甚喜欢,因为她占了他心爱女子的位子就更厌烦了——这种情况下,晁静幽从来不指望成亲个一两年的就得到他的温和对待。
她如今难过的是,“我给他说的清楚,贤妃现在根本不需要他。甚至他离远点对贤妃反而还好些。他却听不进去!这个样子我们母女俩将来要怎么办?只我一个人,生也好死也好,自己选的路,自己挑的人,我怎么都认了。但孩子才那么点大,我自己就吃尽了亲娘帮不上忙的苦头,难道我的孩子,将来要过爹娘都指望不了的日子?”
晁静幽潸然泪下,她出身的晁氏比谢氏虽然弱了点,但差距有限,双方日常来往还是平起平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