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氏拘在北地太久了。”江氏感慨道,“主要是祖上也没做过真正的簪缨世家,说什么细水长流,固然的确保了好些代的富庶,归根到底气度眼界都不足。如今陛下亲政才几天,贵妃说是得宠,其实也是根基未稳,不然不会这样不顾议论的提拔兄弟……就先自己斗起来,这跟自毁长城有什么两样?须知道就算不念骨肉情分,单考虑利弊,对于贵妃来说,单单四房争气,哪里比得上谢氏合族都能够为朝廷效力?不然,她当初能够左右一位长公主的婚事,拿去跟高门做交换不好吗?非要便宜了大房?”
她唏嘘道,“年年岁岁请着那许多西席,多少年教导下来,却还没我儿一个女子看的清楚……这群糊涂东西,我都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!”
江艾笑着道:“这些娘娘年轻,兴许考虑不到,您心里还不是早就有数了?既然如此,这些事儿啊,那就还能周旋!”
“你也忒高看我了,偌大家族,各有各的想法。”江氏微微摇头,说道,“就是我亲生的孩子们,也不是一条心哪!只能说尽力而为了,这就是家族人丁兴旺是一利也是一弊,人多固然势众,却也难免相互扯后腿啊!”
正说着,外头有小丫鬟跑过来禀告,说是驸马听说江氏抵达,带着遂安长公主前来请安。
第80章 试探
江氏闻言一惊,说道:“胡闹!长公主殿下什么身份,怎可屈尊来给我请安?”
一面说着,一面率众迎出去,恰与长公主夫妇在庭中相遇,眼看着遂安上来行家礼,慌忙上前搀扶,道:“合该臣妇去给长公主殿下请安的,怎敢劳动殿下?”
遂安长公主注意到她看谢无争的目光带着责备,忙笑道:“婶母是驸马嫡亲婶子,岂非也是遂安的长辈?小辈给长辈请安,理所当然,哪里有什么劳动不劳动的?婶子说这话,却是见外了。”
“殿下是金枝玉叶。”江氏闻言就露出感动之色,“岂与寻常人妇等同?臣妇不过一介乡野之人,当不起殿下这般礼遇。”
遂安长公主道:“婶子贤良淑德,教女有方,是皇兄都推崇的贤德之人,有什么当不起的?”
双方寒暄几句,一块儿入内落座,少不得叙起别情。
江氏同谢无争说了一些大房的事情,大概就是家里一切都好,让他们不要牵挂。
而谢无争夫妇则同江氏告罪,为前段时间谢氏子弟争斗他们未能阻止:“叫娘娘伤心了,也连累四婶千里奔波。”
“这事儿哪里能够怪你们呢?”江氏闻言就是轻叹,说道,“二十一的性-子我最清楚不过的,自来就是个恪守规矩的孩子。如今家里在帝京的子弟,比你年长的好些个,你哪里拉得下脸来说他们什么?贵妃怪其他人也还罢了,怎么好怪你们?我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人。却是那几个糊涂的,坏了一家子的情分。但既然都是谢氏骨血,只要不是执迷不悟,把话说开了,终归还是自家人!”
如此亲眷之间一派和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