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退一万步来讲,殿下纵然不能生,他日也能过继嗣子,以殿下的身份名望,还怕嗣子不孝顺您?”江氏这么说的时候观察遂安,见她哭的更伤心了,心想这事儿要解决,恐怕关键还是在谢无争身上。
就给跟过来的江艾使个眼色,江艾会意的悄悄走了出去。
接下来江氏同遂安好说歹说的,遂安最后哭累了,总算不哭了,只是连敷衍她的心情都没有,趴在榻上时不时哽咽几下,眼角眉梢都是悲痛欲绝。
好容易熬到散衙,谢无争回来了,急急忙忙到后堂,人没进来先问:“是谁惹了藻儿不喜,竟然哭了这许久?!”
遂安长公主的闺名是公襄藻。
“驸马……”从垂花门一路跟过来的陪嫁宫女语声未毕,遂安已经爬了起来,连鞋都没顾上穿,一溜儿跑出去,扑进他怀里,放声大哭起来!
看到这情形,江氏连忙避了出去。
在花厅里江艾已经待了许久,见着主子脱身,忙迎上来低声禀告:“婢子方才将话带给了驸马,驸马说他理会得,让咱们不必担心。”
“他知道轻重就好。”江氏松口气,“反正他也还年轻,子嗣不是那么急的。就算是装,在自己地位尚未稳固的时候,也得装出对殿下的死心塌地来。不然,陛下凭什么抬举他?等往后咱们谢氏有着底蕴了,他想纳妾也好,养外室私生子也罢……只要别太落殿下颜面,咱们都是他的嫡亲长辈,难道还能故意跟他过不去吗?”
她刚刚寻思着遂安长公主的难过,除却不能生的遗憾愤懑外,恐怕也是担心一向感情融洽的驸马会因此纳妾,或者生了外心。
毕竟就算是长公主,十来岁的女子,成亲经年来一直跟丈夫恩爱和谐,丈夫在外洁身自好的令人羡慕,要是再来几个孩子,那就真正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了。
结果她不能生,这般时候又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,哪怕金枝玉叶,也免不了心乱如麻不是?
“婢子就是这么说的,驸马很是懂事,才听了个头,就说这些都是应该的,况且他本来也很喜欢殿下。”江艾说着,欲言又止。
江氏注意到,就叹道:“大房倒是生了个好儿子,这真正是风水轮流转。往常我总觉得,大嫂就算是长媳、膝下子嗣也众多,那又怎么样?还不是被我比了下去?就算是到了子女份上,风篁一个,大嫂膝下嫡女庶女加起来都比不得!谁知道临了临了,在儿子份上,我到底是输了。十三跟十八论着年纪,谁不比二十一年长?论到教诲,我自认为只会比大嫂更强些。饶是如此,十三十八还稀里糊涂的,二十一却是很明白了。”
“怪道当初风篁想推荐十一,二十一却靠着自己的本事脱颖而出。”
“你看罢,这真正有才干的人,拦是拦不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