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来二皇子在宫禁之中的风评就是低调老实,但也再怎么低调老实……今晚这样的情况,还能不知道避着点儿,上赶着去触霉头?
陈兢额头瞬间见汗,低声说道:“是奴婢疏忽了。”
“本宫出身寒微,从前在乡间,虽然也能呼奴使婢,却也是听过许多坊间之事的。”云风篁侧靠在步辇上,淡淡说道,“寻常人家,三间草屋,几亩薄田,还有兄弟相争之下,刀刃相向,以至于闹出人命来的。遑论大位?这人啊,生来就想往高处去。本宫想,本宫膝下的子嗣想,其他人,难道就不想了么?怎么可能?当年本宫才进宫的时候,那是什么位份什么身份?尚且心存期待,如今的六宫,看似温驯懂事。然而心里怎么想的,谁知道呢?”
“古往今来,敢于急流勇退的,都能得到赞誉。”
“这是为什么?”
“不就是因为,能够做到的,少之又少?”
“若是轻而易举就能够达到的……也不值当大家大肆夸奖了。”
陈兢低声称是,说道:“娘娘放心,不止二皇子,还有其他几位皇子那儿,奴婢一定盯牢了,决计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。”
顿了顿,他又觉得有点儿想不通,“只是……二皇子这大晚上的藏在秦王殿下屋子外头,到底想做什么呢?”
“总不能是谋害秦王殿下?”
“哪怕二皇子藏私罢,可是咱们殿下本身也是自幼弓马娴熟过来的。再加上服侍的人虽然都被赶出去,却也不敢走远,俱围在了外头……二皇子难道还指望靠着他独自一人,对咱们殿下下毒手?”
“难不成,是偷听咱们殿下在闹些什么,好传扬出去?”
“然而这等事,何必二皇子亲自为之?”
毕竟要是派遣宫人听壁脚,一旦被抓到,还有甩锅的余地。
亲自为之,也是云风篁刚刚没计较。
不然一个窥探长兄的罪名,少不得叫二皇子吃不了兜着走。
“谁跟你说他一定是为了秦王才大晚上的孤身出来的?”云风篁缓声说道,“他只是恰好在秦王屋子附近,又叫本宫眼尖看见了踪迹,不得不出来敷衍一二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