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韦氏,只怕转眼之间,就会被诸多试图取悦天子的人弹劾针对……他们也根本抵挡不住这样蜂拥而上的敌意。
相比这种风险,区区一个栽培出来的庶女,完全无足轻重。
“那你觉得,这是何故?”顾箴耐着性-子听到此处,皱眉问。
“八成是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。”顾珏平静道,“这才有恃无恐,拒绝七皇子拒绝的毫无余地。”
这话让顾箴皱起眉:“这后宫除却本宫之外,还有谁有这本事,蛊惑韦氏至此?难不成……”
她狐疑道,“淑妃?她倒是书香门第出身,论起来,崔琬跟韦长空还是同年。但……当初韦长空致仕时,崔琬趁势崛起,双方就算谈不上仇雠,却也一向不亲热。淑妃哪里来这么大的面子,叫韦氏为了她跟前的二皇子,得罪贵妃?不,淑妃自己都没有这个胆子敢跟贵妃争,她一早看好了几个不起眼又温驯的女孩子?”
“姑姑为何只在宫闱里揣测?”顾珏抿了抿嘴,垂眸,轻声说道,“这宫闱里,包括太皇太后跟两位皇太后,侄女儿说句实话,谁不对贵妃忌惮三分呢?韦氏也不是傻的,若是这些人去说,他们怎么敢冒险?但唯独有一位开了口,他们决计不会再畏惧贵妃的盛宠……那就是陛下。”
“……这怎么可能?!”皇后张了张嘴,一时间脑中就有些茫然,“他……他虽然时常亲自过门皇子们的功课,却从来没操心过任何一位皇嗣的终身大事!哪怕昭庆!”
皇帝最疼的就是昭庆公主,可也只是私下里否决了贵妃提议的几个人选,丝毫没有亲自做主的意思。
公主尚且如此,何况是皇子?
信成公主已经起程,接下来庙堂上下的重心,毫无疑问就是国本之争。
这时候,皇帝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,仔细揣摩。
淳嘉作为一个成熟的天子,怎会贸然给某位皇子赐婚?
遑论韦希颜的出身,也有资格让淳嘉亲自操心么?
顾珏冷静道:“但您说,除了陛下之外,还有谁,能让韦氏不惧贵妃?”
又说道,“贵妃只怕也没想到这一点,不然以贵妃的城府,压根不会向韦氏提起来……至于陛下,圣心难测,侄女儿却不敢置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