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躺在木板床上盖好被子,她闻着鼻腔源源不断注入的味道,是萧贺钦身上独有的、清冽干净的味儿,还有股淡淡的草木气息,是一种跟她被子里各种香味完全不一样的感觉。
不讨厌,甚至有安心的意味,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。
这味道一直萦绕在周身挥之不去,温黎终于闭眼,只是怀中的手电筒一直没关,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走过,她渐渐陷入梦境。
临梦前,温黎想要离开农村的念头更深了。
折腾了半个晚上,再加上晚上胡思乱想一通,温黎第二天早上没能早起得来,打开房间门的第一眼,就是萧贺钦在她睡的那间房里忙碌的身影。
屋里的大洞被他用黄泥给堵上了,抹了好几层厚土,最后又仔细环视一圈,确实没再见到有洞这才呼出一口气站起来。
转身的一瞬间,差点跟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的温黎撞上,他连忙稳住身形,一句话脱口而出,“你,你吃饭了吗?”
温黎:“?”
“我刚起。”她撩了几缕垂落到耳鬓的发丝,清晨柔和的阳光底下,一头青黑色头发随意披在脑后,露出透白的纤长细颈。
今天的温黎穿了一身百货大楼买来的极其普通的款式,粗布蓝衫,但周身不俗的气质依旧透过简朴的衣裳浮现,绚丽的姿色让人愈发移不开眼。
“哦,那…”他把手里黄乎乎的铲子背到身后,大步侧身绕过她走到井边打水洗手,“吃饭去吧。”
“我还没洗脸。”温黎微垂了头,细碎的光线下,她纤长的卷睫颤动,一小片阴影投射在眼睑下。
萧贺钦挠头,手忙脚乱地弯腰再给她打水,满满一桶。
手臂上的袖子被挽到胳膊肘上方,随着使力的动作上下起伏,温黎看着就失了神。
“给你放这里。”
一桶清凉的井水被他很快打了上来,温黎道一句“谢谢”就踱步过去,也把袖子挽到手肘处,随后洗了手又把水拍到脸上,冰冰凉凉的触感稍微刺激了她,感觉毛孔都急速开始收缩。
分明是九月的清晨,天气温度高,她却被冻得打了个寒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