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最前面的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这里便是交流会的主赛场,你们可以先在这里熟悉一下场地,教官们可随我到休息室去。”
金发青年的语气虽不至于满含不屑,但字里行间不曾有半点客气之意,显然培训基地这一行人没有人能被他看得上眼的。
伯颂教官是个暴脾气的人,然而即使被金发青年如此不尊重地对待,他也没有当众发火互怼,而是绷着脸,咽下这口气背对着金发青年,面朝一众新人学员,说:“不用了,我们就在这里熟悉一下场地,听口令——队列给我对齐!谁让你们这么随便乱跑的!”
重新排练过的队列是由瓦格和威尔士几人打头带队,路德维希和安德烈两人被安插在队伍中间最不起眼的位置。这会儿见伯颂教官这幅面对南院接待人员忍气吞声,却没给他们好脸色的行为举止,不由得让路德维希“啧啧”两声,小声跟安德烈交流感想:“伯颂教官真怂。”
安德烈轻笑道:“理解一下教官吧,毕竟被看轻又不是一次两次了。”
路德维希觉得安德烈这话听着有理,骤然就觉得伯颂教官也是人生不易,连带着也没有调侃他的那份心情。
南院作为一所二流的培训机构,无论是学风评价还是比赛成绩,一律中规中矩,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,却也和三流开外的培训机构拉开一大截差距。其中所指的三流开外的培训机构,培训基地便是挂在头一个排名,自开办基地以来就不曾为自己正过名。
路德维希打量了一下南院作为主赛场的场地,和培训基地的训练场大同小异,赛场布置由系统操作,只不过规模更加宏大,赛区划分是手动操作的,其中团体赛和个人赛分为两个场地,要求参赛选手驾驶自己的战斗机甲。
没错,所有的学院交流赛无论赛制赛场如何变化,要求参赛选手驾驶自己的战斗机甲这条规定却是不变的。众所周知,培训基地所揽收的新生都是操作技术不过关的吊车尾,而且都是没有家族势力背景的吊车尾,所以即使二三流院校当中不乏实力水平相当的吊车尾,培训基地的新生们却远没有对手的财力。
因此,培训基地只能一直垫底,看似永无翻身之日——理论上,的确没有翻身的可能。
这时候,伯颂教官刚整好队伍,而金发青年也趾高气昂地带着他的下属离转身就走,显然对方完全没有兴趣看看培训基地今年的新生水平。伯颂教官在对方走远之后,当即黑着脸暗戳戳地唾弃两句。
“教官!我有问题要问!”
路德维希的声音打断伯颂教官的骂声,他站在队伍中间,淹没在人堆里,只能把手举高高求关注。
伯颂教官重重地哼了一声,点路德维希名字的时候也没有好脾气,粗着嗓音道:“你又有什么问题?说!”整个队伍当中,问题最多的人就是路德维希。
路德维希笑眯着眼睛,生怕伯颂教官听不到似的大声喊道:“我出战个人赛的时候,可不可以一挑多啊?”
没走多远的金发青年一行五人都听到了路德维希放下的大话,金发青年步伐一顿,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,似乎刚才听到的宣言不过是蚊子在耳边飞过的嗡嗡声。
金发青年不做任何反应,伯颂教官倒是恨不得捂住路德维希的嘴巴:伯颂教官面对别人的蔑视虽然也气得不行,但是培训基地的水平就摆在那,说自己能做的事,做自己敢说的话,强出头不过是给别人添笑料罢了。
第72章
伯颂教官厉声大喝:“路德维希出列!”
路德维希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,挺直腰板走到伯颂教官面前,他态度诚恳,军姿标准道:“报告教官,路德维希已出列!”
伯颂教官双手负于背后,冷静地吐出一口气,语重心长地对路德维希说:“关于你刚才问的问题,出战个人赛的时候要求一挑多当然是没问题,可问题是在于你有没有这个实力。小肩膀揽重活,只会变成大笑话,你明白了吗?”
伯颂教官语重心长,他可不希望路德维希因为意气用事,一上了擂台就大言不惭地对裁判要求“一挑多”惹事生非,这种行为无非是加快自己走向毁灭。
末了,伯颂教官拍了拍路德维希的肩膀,轻叹一口气说:“年轻要学会忍耐。”
路德维希一副大彻大悟的受教模样,回答道:“我明白了!”
“嗯,回到你的位置去吧。”伯颂教官点点头,想着这事也就算这么翻过一页。
然而——
伯颂教官忘记追问路德维希“明白”的是什么!所以教官一厢情愿地以为路德维希是听了劝,但是事实上,路德维希他“明白”的只是“交流会允许一挑多”的规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