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书生眉清目秀,气度不凡,见史宾娘一个姑娘在此,提灯后退三步,言:“小子惊扰姑娘了,天色已晚,林中有蚊虫,姑娘还是先回城较好。”
“灯是集市所买,未有任何标识。”说罢,他把手里的灯放在地面,又往后退了几步。
史宾娘明了对方意思,天色确实已晚,于是她提起那盏灯,谢过书生后往书生相反方向而去。
她在学堂时手上功夫就不错,曾为师父夸奖,那书生脚步沉重,非习武之人,她并不担忧对方能把他如何。
后日不久,史宾娘在隔壁书院又见到那乔生。
乔生家贫,但为人坦荡诚恳,很有几分义薄云天之气,在那书院交友甚广。
史宾娘为秋闱准备,很快便将乔生抛之脑后,那书生亦要备考,已然不记得那时城郊幽篁中与隔壁书院的史宾娘见过面,二人除了那晚黄昏借灯一事外再无任何交集。
如此三年,春闱之前,史连城一副绣图为长风吹落墙外,正巧落在路过此地的乔生面前。
乔生见其中花鸟宛若林中真景,即兴赋诗一首:“绣线挑来似写生,幅中花鸟自天成。当年织锦非长技,幸把回文感圣明。”
恰为连城所闻,得之甚喜。得知乔生家贫,便央其父赠金助乔生夜读灯火。
及至此时,史连城、史宾娘二女与这乔生交集不过一二。
待到史连城家中欲为其订下夫婿王化成,商谈之前,她忽觉头晕目眩,沉痼不起。
春闱在即,史父既焦心爱女康健,又恐爱女前程有损,张榜寻全城名医。不久自西域来一头陀,言要有男子一钱膺肉捣城药屑,作为药引喂史连城吞下,方可解其相思之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