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纽约分赛区的比赛圆满落幕。
我们当然赢了!
灶王爷给的好运加持,与最弱的两支队伍打比赛,矮个子里面拔高当将军,赢得毫无悬念。
不过灶王爷也说了,他就管纽约这片地界,出了纽约,他的好运加持就会立刻失效。
晋级到总赛事后,我们要奔赴洛杉矶现场,灶王爷的好运就没了用处,之后要靠实力竞争。
也是好事。
虽然好运加持也只是帮助了我们抽签,比赛还是靠自己,但我总觉得赢得太简单了,没什么真实感。
正因如此,我这两天的心思并不在比赛上,而在于费尔南多赛前与我的约定。
他恪守诺言,在复赛结束后的第一个周五,费尔南多亲自开车接我放学。
费尔南多那辆底盘极高的越野车无声地停在校园门口,好似不显山不露水——但这可是纽约!开出去多远也都是公路,他这辆明显适合在中西部开的车就格外显眼。
梅丽尔一眼就看到了费尔南多的车。
她扶了扶镜框,不禁感叹:“虽然说过很多遍了,妮可,但你的教父——”
我尴尬地捂住脸:“他真的不是网飞片场走来的大毒()枭!”
梅丽尔笑出声。
与她挥别后,我走到车边,费尔南多摇下车窗。
中年男人随意侧身,手肘搁置在车窗上,摘下了自己的墨镜:“这位小姐准备去哪儿?”
我忍俊不禁:“潘多拉说得对。”
费尔南多:“什么?”
我:“减减肥吧,费尔南多。说不定还能靠这招给我搭讪一名美女教母回来。”
费尔南多爆笑出声。
身为曾经的神明,如今的费尔南多倒是格外拥有中年单身汉的自觉,他一点也不介意我的揶揄,只是挥了挥手:“上车,请你吃晚饭。”
不用说,我也知道费尔南多会带我去哪儿。
距离我家三站地铁的位置,有个开了十几年的墨西哥餐厅。费尔南多说那里的菜很正宗,从小他就喜欢带我去餐馆里坐坐。
和往日一样,我们两个一进餐厅,不用点单,不用打招呼,柜台后忙碌的老板就主动点了点头:“坐吧,我知道是老样子。”
费尔南多也不客气,直接找到最好的位置,为我拉开了椅子。
“本来想带你去我新公寓看看。”
他坐下来,用一贯慢吞吞的话语说道:“但我还没收拾好,过几天再说吧。”
我撇了撇嘴:“去你家做什么?”
费尔南多经常搬家,不过对我来说,他搬家不搬家没什么区别。
尽管我的教父时常会来看望我,可在他离开的日子,我根本不知道费尔南多会在哪里。他的私生活几乎是个谜,相应的,他的公寓也总是空空荡荡,没什么人气,一瞧就知道很少会回来住。
所以他搬到哪儿,我根本不在乎。
“不说我了。”
他接过老板递来的可乐,推到我面前:“校园生活怎么样?”
我耸了耸肩:“挺好的,下个月才去洛杉矶参加知识竞赛,这一个月还得照样过。”
费尔南多又叮嘱:“学习归学习,你也得享受青春。”
我:“……”
又来了!
费尔南多:“你总和梅丽尔在一起,我一直很担心你也变成书呆子。好在现在有潘多拉和洛基,我反而安心一些。”
呵,这不是你拎着洛基脖子发出威胁的时候了?
也许是我的表情过于明显,不用开口,费尔南多自己就笑了起来。
“我和他谈过,”他说,“所以不再担心。”
“可不是吗。”
能让洛基避之不及表情尴尬的“谈话”,我都有些同情他了。
“还用上了缉毒局的手段?”我好奇道。
“没错。”
“……费尔南多,你过去真的是缉毒局的吗?”
我的教父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好吧。
被洛基反复挤兑这么久,我倒是有了心理准备。
“之前不告诉你,是因为你年纪太小,”费尔南多诚实开口,“我们可不是在中西部收缴大()麻、蹲蹲窝点那样简单。”
“你们是卧底?”
“准确地来说,我是卧底,阿瑞斯直属负责我的上线。”
“不管是你还是我爸。”
我嘀咕道:“感觉都不太适合当卧底。”
块头太大了吧!
而且费尔南多的脸真的很有辨识度。
这些话我也就在心理想想,然而费尔南多却咧嘴笑了起来:“chica,你以为我在哪里卧底?”
“呃。”
我努力回想着我看过的那些电影:“黑()帮?”
费尔南多:“当年我在墨西哥。”
我:“……”
二十年前在墨西哥当卧底的缉毒局成员。
那不就是直接卧底到了墨西哥贩()毒集团内部吗?!
我脑子里的帮派电影在瞬间变成了网飞那几部讲大毒()枭的美剧。
原来梅丽尔的直觉是对的。
虽然我的教父不是什么大毒()枭,但他是追查毒()枭的卧底,还卧底到人身边去了。
那可是墨西哥啊!
怪不得费尔南多不想让我知道。
他坐在我对面,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,还是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和单身汉标志般的格子衬衫。
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就算宙斯口口声声说,抵御外神抵御外神,还拉了这么大阵仗,对我来说,生活依旧没有太大的改变。
我还是得上学,得生活,参加返校节舞会,头疼于新一轮课程作业。
顶多就是比过往更上进了一些。
但费尔南多含着笑容,用温柔话语说出的,却好似是另外一个世界才会发生的事情。
那个世界有死亡,有战争,有尔虞我诈和血腥交易。
与神明当权时发生的事情几乎没什么两样。
“后来,缉毒局收线,刚好拉撒路计划开始,”费尔南多说,“我与阿瑞斯就想办法转到了拉撒路的项目基地。也就是在那里,阿瑞斯认识了你的妈妈。”
我心中一动。
来了。
几天前宙斯在我家餐桌上,拿出了一则档案,告诉我,我未曾谋面的母亲并不是人类。
档案上写明了她是实验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