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纯意抿了抿自己的嘴巴,想了想后说道:“应该是一个可以让他好好休息,不用再那么累了的地方。”

高高兴兴的去参加宴会,结果神情低沉的回来。李纯意立刻就被周氏叫去了静安堂,而等到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后,周氏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,她恨恨地说道:“可怜的孩子,完全就是被人给生生逼死的!”

邹心雨自然是罪魁祸首,但温氏那个做祖母的又何尝不是帮凶?以她的身份难道就不能制止住邹心雨的疯狂行为?不!她可以!但她却什么都没做,因为归根究底,温氏也是想要郎长越能在功名上有所成就的。大家都姓郎,凭什么东府就人才辈出,而西府却各个毫无成就。

“谁说不是。”李纯意的神情也充满了低落:“那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出来玩过,所有的时间全都用来读书了,如今好不容易中了秀才,却……唉!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白活了。”

倒头来,全都成了一场空。

其实还有一点,李纯意没有对任何人说过,但她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。邹心雨之所以会对越哥儿如此疯魔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超过郎世轩。你十岁的时候过了童生试,我就要让我儿子九岁的时候过,你十四岁的时候中了秀才,我就要让我儿子十三岁之前完成这个目标。

我要让他处处超过你。

“真是个疯女人!”生平第一次,李纯意打心眼里真真正正的厌恶上了一个人。一个疯狂,偏执,为了自己的那点子妄念,就毁了孩子一生的女人。黄昏时分,郎世轩从宫里回来,人还没进家门就被下人告知了越哥儿事情,他当时就皱了下眉头,然后脚步一转,干脆利落地朝着西府的方向去了。

此刻的西府显然已经乱成了一片,也没什么人招待他,所以郎世轩畅通无阻的就去了朗世焱的小院,并成功的在一颗树根底下发下了正蹲在地上,捂着脸,呜呜直哭的堂弟。

白发人送黑发人,总归是这世界上最让人难过的事情。

况且今天本来还应该是一个无比喜悦的日子。

略微弯下腰肢,轻轻地拍了下郎世焱的肩头,郎世轩沉声道:“别哭了。”

后者闻言骤然抬起头颅,果然那张黝黑的脸上呈现的是一把鼻滴一把泪的状态。

“二哥!二哥!呜呜……长越他,长越他……”

郎世轩见状重重地叹了一口去,他幼时性子冰冷,与同辈的兄弟姐妹也并不亲近,唯有这个弟弟粗枝大叶总是喜欢没脸没皮的黏上来,所以这么多年下来,他嘴上虽然不说,但心里面其实是在意郎世焱的。

只是——

对方长大后做的一些事情,让他颇为的不喜罢了。

郎世轩表示想要去看看长越,郎世焱便抬起手搓了搓满是泪水的面庞,站起身亲自带着他往主屋的方向走去。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仅仅几分钟之后,他们两个居然听到了一段匪夷所思的对话。

寝室内。

百叶站在床头不远的地方,然后静静地看着紧握住儿子的双手,哭的死去活来的邹心雨,她在心底默默的计算着时间,终于当她灵敏的耳朵率先听见来人的脚步声时,百叶开口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