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饶的步伐渐渐慢了下去,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,但依然身处大山中。

眼看着林景溪他们的丰田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,又见高头大马昂首阔步而过,最后是拖拉机发出的巨大噪音,以及杜悦伶不满的呵斥声。

安饶停了下来,杵了杵鞋尖,想尽量减少脚后跟的摩擦。

区区三十公里对楚观南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,他每天早晨起来都会围着小区后面的湖跑一圈,动辄十公里,已经习惯了。

楚观南一回头,就见安饶已经落后了十几米,走得很慢,走两步还要停下来杵一杵鞋子。

他也放慢了脚步。

安饶感觉脚后跟处的伤口越来越大,像一把小刀不停磨着血肉。

他终于停了下来,扶着树干慢慢脱下鞋子检查。

血肉黏连着袜子被扯下来,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
楚观南走回去,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袜子,沉吟片刻,忽然委身对着安饶道:“上来。”

安饶摇摇头:“不用了,不知道还要走多久,你背着我很难走到市中心。”

楚观南二话不说拉过他的手,随手捡起他的鞋子,托着他的屁股往背上一抬。

安饶手足无措顺势抱紧他的脖子,嘴上却还说着「放我下来我很重」。

楚观南抬眼看着前方,轻声道:“不重,像羽毛。”

这这这,这恐怕是楚观南第一次和安饶开玩笑。

他的小心脏忽然猛跳了一下。

楚观南的侧脸半隐匿于大雾中,像是打了一层柔光滤镜,无限放大了五官的优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