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下来,想起来我是他劫狱救出来的,不能去医馆。
他很茫然地看着我,又不知在看哪里,但我和你都看到,他,流了泪。
我爹心疼我,为我流泪。陆尚心疼我,为我流泪。
秋越是为我流泪的第三个男人。
他的心疼,让我无法承受,没齿难忘的大恩大德,和他在一起的一年,是我度过最苦的一年,那一年我们吃糠咽菜,苦中作乐,偶尔吃到一次肉,他总是让我吃得更多,他说,我是小孩,得长肉,长肉就要多吃肉,他,总是把最好的给我。
秋越!我快疼死了,你怎么不走了?
他低头,看我,泪眼婆娑:我去哪?
你放我下来,我自己走!
小莞!
他这么抱着,我是挣扎不了的,但是,我必须挣扎,疼死,我也要挣扎。
因为,他要吻我!
他要用他的吻帮我止痛。
我不能接受,我宁愿疼死!
我在挣扎,他在追逐,我的脚落了地,他把着我的胳膊,注视我苍白如纸却仍然保持清醒的脸。
我咬着嘴唇,尝到了血的腥甜,努力瞪着眼睛。
他看起来慌了,怕了。
我们像两个被丢弃的,没有提线的木偶,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你们俩怎么在这站着,不治伤了,走啊!
张珍珍的喊把他的理智拉了回来。
我们不能去医馆。张珍珍,你认得靠得住的郎中吗?
为什么不能……对,我忘了你劫狱。哎,我看,不如,死马当活马医吧,不就是伤口,你有没有药,我来上药。
有,还有一瓶。
你说,死马当活马医这话好听不好听?
不管了,张珍珍是想救我。
秋越的药很管用。
我身上不痛了,但是却睡不着。
现在是第二天了,我换了药,吃了东西,有了精神,秋语和芮芮过来看我。
芮芮问我,很不放心的样子,还亲了我两口,可爱的小孩的亲吻,有魔力,我更加精神。
秋语,就只是看着我,似乎他并没有关心我,只是来看看我是不是还活着,伤是不是好了,至少,我从他的眼神什么也看不出来。
秋语一定是秋越派来的了,他不好意思。
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,他是救人心切,但他的所作所为,不可原谅,假如我当时有力气,你们现在还能看到我掌掴的手印。
莞姨,你不痛了吧。
我和芮芮说了半天话了,他才开口,肯定是秋越让他问的。
我淡淡笑道:莞姨不痛了,谢谢小语关心。
我心里想,这孩子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收养,长得好,但不可爱,我看他没有一丝一毫亲切劲儿。
你说,我们“母子”能和睦相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