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杀的,我不能让他好过。
齐白笙木讷被审讯,忽而觉得自己挺不是人。巨大的懊恼和酸涩充斥胸腔,他坦白认下了过去一切。
愧疚也好,还债也好,他欠谢禅太多。
齐白笙明白,这都算不上报应,全是他应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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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如鸟过飞快。日子一白一黑又到夜里。
谢禅坐在床边,一只手化出利爪,在手臂上轻而易举又熟练异常地划了一道。
皮肉绽开一条猩红长痕,伤口破开又慢慢收拢,疼痛感清晰也很麻木。
跟之前相比,愈合的速度已经慢了很多了。
加上今天那点异常,谢禅头一回实质性地感觉到死亡在靠近。
他之前盼得很,现在倒无所谓了,活着好像也没那么糟糕。
在这个所谓的三十天降临之前,谢禅计划过自己的死法,付诸过很多行动,但从没成功。
“谢禅,你在干什么……”
弈司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的时候谢禅愣了一下。
他把手往后放了放,回:“没什么。”
014皱眉过去,拽过他手臂一拉,上面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。
谢禅看着他,笑道:“不小心划伤了,别这么严肃。”
弈司沉默两秒:“不小心?我在外面看你很久,你今天忘了关门。”
谢禅垂眼,心道自己的听力是真差了不少,连脚步声都没注意。
弈司看他不说话,又问:
“干嘛弄伤自己,不疼吗。”
谢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最后选了第二个比较简单的问题:
“还行吧。”
习惯难改,他过去的巨大负面情绪是没有地方放的,原始杀性全靠压制,那种厌恶自己的心理和精神也只能自我消化。
不能伤害别人,没地方发泄,那就只能刃尖冲自己了。
反正它总是会自己好的,而且也没人在意。
弈司拿手指擦过那一寸皮肤,忽而觉得有点心疼。
谢禅眼睫半落望着他,笑着说:“趁机占我便宜。”
伤口已经合拢看不出什么异样了,完好如初,就和谢禅一样,偶尔轻浮地站在那,完完整整健健康康。
但究竟私底下挨过多少刀,没人知道。
谢禅坐着,弈司蹲着,随后蹲着的站起身,手搭谢禅后脑轻轻一压,把人抱进怀里,揉了揉他头发。
014:“对。趁机占你便宜。”
房间里安安静静,弈司指腹搭在他脖子那盘虬狰狞的痕迹上。
弈司:“这里也是自己弄的?”
谢禅声音有点闷:“十多岁傻子一个。”
以为把脑袋摘了就万事大吉,每次都是晕了起来自己收拾一地血,试太多次,烂命还在,多了道疤。
014:“二十多岁也不见得多聪明。”
谢禅:“你活多久了。”
弈司:“好几百岁吧,叫声爷爷。”
谢禅低笑一声:“这个便宜不给占。”
“怎么不懂尊老呢。”
“也不见你爱幼。”
“我多爱啊,摸摸头,这辈子没这么慈祥过,再来你二十多岁的人,幼在哪。”
谢禅无赖地一手环抱弈司。
“我才活了二十多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