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往身边看了眼,放了水和塑料袋子,没有人。
谢禅对医院很熟悉,自小就陪着妹妹跟各种手续打交道,不至于手忙脚乱,办事有条有理。
在安置处理好弈司之后他去了医院大门口,点了根烟。
这种地方半夜抽烟的大多苦闷,有些没心的骗子蹲点骗钱。那人看他年纪轻轻,心思沉重,以为也是家里人病危命不久矣,过去搭了个话:
“小小年纪抽烟,也不怕爸妈抽你,说说,还能活多久啊。我这儿保治疗能买药,三个月的都能救回来!”
火星时隐时现,绕了一身雾蒙蒙的烟,谢禅把烧到一半的烟蒂摁灭扔了。
少年神色隐在暗处,笑回:“十四天,救得了吗。”
“……日子算这么标准呢。”
谢禅没再搭理了。
他回到输液区,弈司已经醒了,正低头无所事事拨弄着校服拉链。
谢禅拿手去试了试温度,掉下去不少。
这场高烧来得又急又猛,就像随手抓个原因降下惩罚。
来得凶,去得也快。
弈司抬眼:“差不多快退了,别摸了。”
谢禅:“你刚占我不少便宜,摸一下怎么了。”
“……”
他俩是早上回的学校。前一晚去了谢禅家歇脚洗澡睡觉。
教室里大概半个班的学生已经在了,大家拿着书,正在早自习,一些吃瓜的在聊天。
谢禅和弈司从门口进,不少视线微妙地在他俩身上来回打量。
“你说他俩昨天真的没回寝室?”
“前有小树林不可描述,后有整宿夜不归宿。绝了绝了。我想看看付费内容。”
“不是这真是高中生能干出来的吗。”
“你看看他们的样子。”
谢禅跟弈司穿着校服,校服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,整整齐齐干干净净,但是他们一个眼下苍青,一个满脸惫色。
确实不像有好好睡觉休息。很难不叫人浮想联翩。
弈司:“这些人看什么呢。”
谢禅:“看我们般配。”
两人刚准备坐下,教室外魏成天探头探脑,见到他俩眼睛一亮,急燎燎地凑过去:
“你们可算来了,走吧走吧,早自修不上了,训练去。时间有点紧,过两天就要比赛了。”
谢禅想了想,手搭弈司肩膀,把他按在了位置上。
“他请假。”
弈司:?
魏成天瞅一眼,对弈司的印象全是前一晚他杀气腾腾的样子:
“弈爷咋了?”
“他不太舒服,不去了。”
“行行,那咱俩一起。”
魏成天兄弟似的上手,准备跟谢禅勾肩搭背,坐着那个把手一拦,不动声色挡在了两人中间。
弈司:“弈爷挺好的,一个打十个不是问题。”
魏成天莫名一股寒意,抬起的手僵了会儿又安分地放下了。
谢禅笑看弈司一眼。
“连走路都吃力,你还是歇一歇,补个觉。”
“你昨晚不也折腾大半夜。打球,打个球。”
吃瓜大军竖耳朵立马抓了键词:走路吃力,折腾半夜。
锤了。
魏成天不知所措。几分局促地从中间退开了。
弈司:“行了各让一步,一起去,我就边上看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