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还有什么能给乔执的呢?乔执已经从自己这里拿走了一切他能给的,财富、权力,还有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“今夜,我将审问江宁虚。”乔执笑着,通知了他。
铮炀帝凝视天师的侧脸,想从他的眼里找出些许他不曾表露的情绪。
青年笑容温和,不见一丝的不耐,他脸上甚至有一个笑窝,很深。
他从来便是这般不慕名利,淡如春风的模样。只他这样笑着,就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,他的一走半月只是自己的错觉。
“好、好……你想的话,交给你审吧,”铮炀帝松了口气,如回光返照般,心中一畅:“在那之前,能不能先陪我坐一会儿?”
乔执没应好、没坐下,但他也没有走。
即使不愿意闭眼让天师离自己而去,铮炀帝最后还是忍不住睡着了,久病的身子破败得厉害,他已是油尽灯枯之态。
噩梦缠身,铮炀帝始终没有放开天师的袖子,含含糊糊说了胡话。
立在他榻边的乔执,越听越是心惊。
徐铮炀喊了他母亲的名字,一声又一声。
乔执想否定,却听得愈发清晰,后来,他是终于听清楚了,清楚得不能再清楚。
一直到徐铮炀彻底昏睡,他悄声才离去。
——其实是与不是,对乔执来说没有意义。
——他的母亲早就死了,父亲也死了,他没有兄弟姐妹,他只有龙。
天气很冷,按着胸口的时候会觉得皮肤不断地凹陷下去,心里面空洞得可怕。
阴冷潮湿的水汽浸入皮囊,刺骨冰凉,乔执一步步迈向徐铮炀私设的地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