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多数时刻是不难的,不用笑、不用说话、不用找话题,还多出了很多的空余时间,而小部分时刻……忍忍也能过去。

立在教室后门的角落,骆缘掏出书包里的言情小说,低头翻看起来。

没有朋友,自然没有人能为她发声——“你们这些聊天的,能不能让开啊,这是她的位置”。

她自己,就更不敢说了。

看书,看课外的书,不会被嘲讽“真努力学习啊”,招致反感。

同时,她显得有事可做,占她位置的同学一会儿看到她,也不会感到尴尬。

班主任的到来是解放。

教尺一敲,同学们作鸟兽状散去。

位置空出来,骆缘立刻抱起书包,回座位坐下。

和朋友聊得差不多,跟别了几个星期的同桌、前桌,后桌也要问候,即便同学们已经坐好,底下的窸窸窣窣声仍旧未停。

“全部安静!”

班主任皱起眉头:“你们要讲的话怎么这么多啊?一个寒假没见,你们这张嘴是快被憋死了还是怎么样,拉链一拉下,一会儿都难消停?”

同学们哈哈笑起来。

骆缘在笑声中合群地咧了咧嘴,实际上,完全没懂有什么好笑的。

上课的时间最好混。

她不传小纸条、不讲悄悄话,看看黑板、抄抄笔记,几节课就过去了。

中午午休,骆缘没打算去食堂吃。

食堂吃饭是一排排的长桌,大家成群结队地,划分了阵营。

被孤立,算是孤立出了门道。她通常会去校外的店里解决午饭,稍微多走几段路,但能吃得比较自在。

兴兴复印店的拐角,长楼梯一路通下去,尽头有一家私营的,偏僻的小吃店。

门帘被陈年的油烟污垢,染成腻手的黄色;狭窄的店门口立了块纸板,上面用粗体的黑字写着“一元进店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