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照无心朝政,一连十天半个月都窝在毓庆宫里,同戏班子和杂耍班子玩乐。
各地珍禽也被纷纷送入宫中,万牲园都已经快装不下了。
不单单如此,朱厚照食髓知味,开始让“八虎”弄奇女子进宫。
文武大臣对此毫无办法,连太后和皇后,眼下都难见朱厚照一面。
“不等了!”
坐在首座的李东阳叹了口气,宣布道:“议事吧。”
方才还昏昏欲睡的各部大臣,都忙打起精神来。
“咱们都是老伙计了,那今年也按照老规矩来?”司礼监王岳,笑着问道。
“衣不如新、人不如旧,那便还是老规矩吧!”刘健也笑道。
谢迁接话说:“内阁已经整理了今年的各项开支,以及各部和两京一十三省的实际用度,该结的今天都结了,咱们也就算是熬过今年了。”
李东阳垂眸点头,他肛瘘愈发的严重了,朱厚照又不争气,深感辜负先帝之恩的他,已经有了告老的心思。
户部尚书王整拿出份文书说道:“今年也只有几宗比较大的开支,一项是皇上大婚,一项是黄河修堤,还有一项就是编练新京营。算上各省岁入,户部能结余六十万两银子,不过实物税居多,真金白银太少。咱们算清这几宗开支,内阁就能拟票,其余的一些开支,都是例行的!”
“只能结余六十万两银子?”杨廷和惊诧了一声。
王整苦笑道:“若非只减灭,无赈灾,否则的话,这六十万两,还填不了黄河这一个窟窿!还有运河的疏浚,各地驿站的修整,这些事情都耽搁了下来,算起来,今年的岁入,较之去年,减少了百万两之多。”
司礼监秉笔徐智叹息道:“御马监外放的太监,去年也增加不少,各地零星的民乱,也让人头疼!北直隶和山东,深受马政和皇庄皇店的侵扰,不少百姓逃亡,马匪有啸聚山林的趋势!”
“不单单如此,去年工部修整河堤的决议,一项也没有实行,皇上又硬要修建玄明宫,工部奉承的小人,已经开始筹备,想必这玄明宫,明年就将动土,这又至少是几十万两白银!”工部尚书曾鉴无奈道。
“礼部亦是如此,去岁许多开支都已经精简,可祭祀大礼是少不了的,再这么下去,大礼都得废弛!”
“兵部也不好过,一支新京营三千人,就耗费以往三万多人的饷银,打造火器同样是一笔开支,更别提五军都督府一直在抱怨,说什么边关损害严重,急需修补。”
“吏部也有一些俸禄被欠下了,各地官员,也有受不了民乱和太监而辞职者,现在这些缺,都不知该如何来补!”
谢迁幽幽一叹道:“朝廷怎成这样子了?”
言毕,他也自知失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