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一天跑上跑下,又哭又闹,睡着的一小会儿根本不够,头还晕乎乎的。
天很黑,她看不见他的脸色也很黑。
“江皓月?”这一声调起得高,明显是欣喜的。
“江皓月!”这一声是想起他正在跟自己绝交,刻意变凶了:“你来干嘛!”
“陆苗,你回去吧,”江皓月的语气莫名难过:“你在这里睡觉,生病了怎么办?”
她不回去,他就回去了,毕竟要重新洗一次澡,然后刷鞋、清洗假肢,换衣服……
“我回不回去关你什么事?”
用余光斜着他,陆苗嘴角疯狂上扬:“你是不是在关心我啊?”
江皓月扫了眼晃动的很有节奏的棉被,某个人因为一时得志,忽然开始抖腿。前不久她像悟出了什么似的,气势十足地对自己说“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就别做”,不过转眼间她便忘得精光。
“没有关心你。”他果断地否认。
“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!”
陆苗非要顺着杆子往上爬,他把她的杆子踢倒了,她就自己给自己立一个,继续往上爬。
“反正你不承认我也察觉的到。”
江皓月懒得跟她辩,直接不理她了,准备回家洗澡。
他正要走出去,外面突然传来了陆永飞的声音。
“苗苗,苗苗。”
林文芳给他打电话,六神无主地说找不到陆苗了,陆永飞匆匆忙忙出门,一路喊一路找。
江皓月的衣角被一只小手钉住了。
对的,是钉,不是抓,他的衣角从这一刻起已经不再是他的,它属于陆苗。凭她的力气,她不想让他走,他就走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