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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洗衣皂打过好几次泡沫, 血迹在反复的冲刷中逐渐地淡去。他郁郁的眼盯着那抹红, 牙齿紧咬着下唇,力气大得要把布料柔软的秋衣给刷破。

——说什么, 退让的勇敢也算勇敢。

——他只是懦弱。

挑衅的信, 江皓月之间看到了。

他没拆它、没动它,权当自己没收到过。

江皓月跟自己说:他不在乎信里的内容,因为说他的那些人, 他根本不放在眼中。

他一直这么做的, 无所谓被孤立, 无所谓被误会,无所谓那些难听的话。

可是,他真的不在乎吗?

怎么可能。

装出一副不与人计较的样子, 只是无能为力罢了。

陆苗对他说“你始终是一个勇敢的人”, 维护住他岌岌可危的尊严, 连他自己也忍不住要相信了。

当她不在的时候,独自面对着被血染红的袖子,江皓月想起来——他只是懦弱。

混杂着泡沫的污水顺着洗衣板斑驳的纹路,流向黑漆漆的下水口。

良久后,他将她的衣服拧干晾好,细心拉平褶皱。

再抬眸,开启露台的门,走向亮光处。

一切又重新,干干净净的。

陆苗从公共浴室出来,身上有热水澡后还没挥发完的暖意。懒得套厚厚的毛衣毛裤,她穿着单薄睡衣,用最快的速度直奔二楼。

江皓月给她留了门,陆苗一鼓作气,开门关门,进房间,跳上他的床,躲进被窝。

“冷冷冷。”

她裹着被子,身体缩成一团;牙齿在上下打架,只余下一个脑袋暴露在空气中。

“头发湿着,下来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