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焕把指节掰的咯咯响,“你去不去?”
楼骁抱头蹲地上,大喊着道,“去去去,卑职去。”
裴焕推了推小木柜,“发下去吧,不能耽搁。”
楼骁道好,赶快抱着柜子走开。
裴焕在院子坐了会,看红锦端着汤进屋里去了,便对坐在屋廊下做针线活的赵妈妈道,“赵妈妈,去白虎街请个看脉的大夫回来。”
赵妈妈哎了声,撂下簸箕给一旁的小丫鬟,兀自出院子。
裴焕抬步进屋,就见沈初婳捧着碗跟猫儿喝水似的一点点品,见着他进来就侧身,汤也不喝了,只愤愤道,“你进来干什么?”
裴焕就着汤碗喝了一大口,啧嘴道,“也不难喝,怎的喝的这么少?”
沈初婳揪他手指,止不住火气道,“楼骁指桑骂槐的说我,我听到像没听到一样,你是不是故意叫他这么说我?”
裴焕抹掉她唇边的汤汁,笑出声道,“他那破嘴能说出什么好话?方才就叫我跟你美言几句,你都是当嫂子的人了,犯得着和他置气?”
这两句话勉强叫沈初婳舒心,她舀着勺继续喝汤,碗见底时才说道,“被他气糊涂了,原先有个事想说给忘了。”
裴焕拿她的碗又盛了些汤,两大口喝掉,“还想的起来吗?”
沈初婳用帕子擦过唇,又往他嘴边揩了揩,道,“沈湛明现下是画师了,他除了替陛下画像,还能替别人画吗?”
裴焕想了想,“按照常理来说,他如果很得宠,一般是不会再给宫里的其他人提笔作画,但保不定他自己喜欢给人画像,那就另说,秘书监在某些程度上和翰林院稍稍重合,不过又有不同,翰林院里的都是未来几年很可能入朝为官的进士,秘书监说白了也算个职务,就是到底算不得有多大权力,秘书监里有许多画师及纂书修史的文人,政务参与不到,但很容易和陛下接触,他们处在外宫,等候陛下的召见,陛下若是不召见,也能给宫女太监画图赚个小钱,运气好点,也会有宫妃找他们作画,这些都是陛下允许的。”
沈初婳明了,随即道,“秀女们是不是也有可能找他?”
“才入宫的秀女不可能立刻就能见到陛下,有的时候为了能尽快得到陛下的临幸,她们会买通陛下的画师让他们把自己画的好看些,这样陛下见着画像就能一眼相中人,”裴焕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