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虽然轻,蒋政柏还是察觉了,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满脸妆容的青年道:“干什么?”
“您的酒杯空了,我给您倒上。”小清抿了一下唇,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酒杯道。
“不用。”蒋政柏沉声道。
他见过的人太多,这个人眼里的野心隐藏的并不好。
“蒋总,您是不是心情不好?”小清试探的靠过去道,“您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,可以跟我说说,一个人喝闷酒其实很伤身体。”
“不要做多余的事。”蒋政柏目光沉沉的看着他,“回去。”
“蒋总……”小清还想再说。
蒋政柏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善:“我的话不喜欢说第三遍。”
他这个人不算特别有耐心,尤其是在现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,更不想跟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废话。
小清吞咽了一下,转身的时候左右脚却互绊了一下,身体倾倒不说,酒水还直接洒了出来。
蒋政柏蹙眉挪身,看着洒落在衬衫上的红酒和趴在身边沙发上的青年,心里厌恶到了极致,他正准备起身,门从外面打开了。
沈醇看着面前酒香四溢的一幕,唇角轻扯了一下:“蒋总玩的挺开心。”
蒋政柏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看了过去,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青年时,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:“沈醇?”
“沈醇……”小清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同样看了过去。
门口站着的青年请离了带他来的服务生,走进来关上门的时候摘下了墨镜和口罩。
即使灯光昏暗,那副风流昳丽的模样也仿佛在熠熠生辉。
小清的眼睛中闪过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嫉妒和憎恨。
蒋政柏看到他时莫名有些心虚:“你听我解释。”
“蒋总来玩,怎么也不带我一个呢?”沈醇走了过去,笑着捏起了小清的下巴,在面前细细的打量着,“长的还算不错,可惜妆太浓,全毁了。”
小清,也就是齐鸣清。
命运的□□转动,这两个人还会有再遇的时候,只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。
郭宏华处于灰色地带,让齐鸣请一辈子待在这里,看似有希望又毫无希望,比让他死还要难受。
齐鸣清对上了沈醇的眼睛,虽然对方在笑,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,反而冷的让他的骨头都好像在打颤。
他看过权谋,知道朱徽峥是什么样子的,但这种眼神真的直视着他时,他才知道那些人有多么的害怕。
“沈醇!”蒋政柏看着他的动作蹙起了眉头。
沈醇抬眸时笑了一下,松开了齐鸣清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手,两步走到了蒋政柏的面前,坐在了他的身侧道:“蒋哥别生气,这不是就过来伺候你了。”
蒋政柏看着他面上的淡笑,在看见他时升起的那丝希望又沉寂了下去:“你怎么会来这里?”
“刚好路过,想看看蒋哥你还在不在。”沈醇拿过了一旁干净的布,垂眸擦拭着蒋政柏身上的酒渍道,“没有打扰到你吧?”
“只是因为这样?”蒋政柏说道。
“也不全是。”沈醇轻扶着蒋政柏的脸颊,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唇道,“蒋哥你就算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换清粥小菜,也得挑个好点儿的是不是?”
“沈醇……”蒋政柏握紧的手微微颤抖着,他想问对方有没有心,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个资格。
对方的行为完全符合一个金丝雀的标准,只是他奢望太多,他想要的太多,最后难受的只有自己。
这个吻不像以往那样甜蜜,反而让蒋政柏感觉到了些许苦涩的滋味。
“这不是那谁,沈醇!”赵彦斌好容易吐干净了酒水出来,在看到包厢里多出来的人时惊讶异常,一时竟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。
沈醇跟以前更不一样了,他印象里倔强的小明星,现在跟蒋政柏坐在一起,气场好像都没输的。
红能养人,还真是没说错。
“赵公子,好久不见。”沈醇笑道。
赵彦斌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军营的,本来应该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的,但是对上这么个笑模样,那脾气总觉得没得发,他努力沉下脸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看来我真的打扰了。”沈醇试图起身,却被蒋政柏抓住了手臂。
男人低着头,沉着脸道:“没有打扰。”
赵彦斌有些踉跄的走了过去道:“怎么没有打扰,我们蒋哥出来寻欢作乐来了,你来这不是砸场子……”
“赵彦斌!”蒋政柏沉声喊了他一句,“闭嘴。”
“我不,我就要说!”赵彦斌踉跄的倒在了地上,扶着桌子爬起时,脸上一片的红色,还顺便打了个酒嗝,“你别以为你长的好看,蒋哥宠着你,你就能拿乔,我告诉你,你再嚣张下去,到时候蒋哥把你的星途断了,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,大明星又怎么样,还不是…还不是……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蒋政柏试图起身,十分想把赵彦斌的嘴给堵住从二楼丢下去,可这一次沈醇却制止了他。
“让他说。”
“说什么,为个小明星,连兄弟都不要……”赵彦斌靠在茶几旁,嘴里细碎的话已经有些含糊不清,他打了几个嗝,又猛的起身冲向了洗手间。
“我没有那么想过。”蒋政柏看向了沈醇道,“真的。”
“蒋总确实那么想过,你其实不过是一个由着他玩的东西,谁比谁高贵。”一旁的齐鸣清在此时回了神说道。
蒋政柏蹙眉看了过去,沈醇唇边扬起笑意:“怎么说?”
“你现在还能笑的出来,我也真是佩服你。”齐鸣清从兜里掏出了手机,调出了相册,将其中的一张截图放在了沈醇的面前,脸上的笑容狼狈而带着恶意,“这可是蒋总当时发给我的话。”
沈醇拿过了手机,看着上面的回复,眸光微微闪烁。
他的星途要是毁了,我可以养到他死,倒是谢谢你了。
这是蒋政柏的账号发出的,还带着认证,没法抵赖。
蒋政柏同样看了过来,那一瞬间脸色沉的厉害,他看向了一旁浓妆艳抹的青年道:“你是齐鸣清?”
这种心思让沈醇知道,他的厌恶感恐怕会提到最高。
齐鸣清看着蒋政柏不复镇定的神情,深吸着气道:“知道就知道,你又怕他什么,他也就是个明星,有什么珍贵的,将他毁了啊,把他养到死啊!那不是你说的话么?啊?嘿嘿,哈哈哈……”
“疯子。”蒋政柏蹙了一下眉,看向了沈醇道,“你信我,这只是一时的气话。”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沈醇将手机扔回了齐鸣清的面前,抬手的时候直接以手刀击打到了他的穴位。
齐鸣清的笑声终止,不可置信的闭上眼睛倒了下去。
“先让他安静一会儿。”沈醇对上了蒋政柏打量的神色道。
他戴上了墨镜和口罩,直接往门口走去,蒋政柏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跟了上去,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辉煌。
沈醇上了驾驶座的时候打开了副驾驶的锁。
蒋政柏坐了上去,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件事情。
沈醇对于他喝酒的事或许不在意,对于他要毁他星途的事,恐怕会在意到了极致。
牵扯到了未来,或许他已经在思考解除彼此之间的合同。
是他把一切事情都给搞砸了。
车内一片沉默,只有酒液的味道弥漫着,不难闻,只是给这份沉默增添了更多的尴尬,甚至让蒋政柏觉得闹心。
车子平稳行驶,这个点不至于堵车,很快就到了家。
沈醇下车,等着蒋政柏同样下车时才锁了车走向了电梯。
一路沉默到家,蒋政柏叹了一口气道:“沈醇,我们谈谈。”
“不想谈。”沈醇将钥匙丢在了玄关,换上了拖鞋的时候看着满身狼狈的男人道,“我先声明,我对于做明星并没有特别渴望,对于你想养我一辈子这件事情也不反感,其他的你自己想,今晚我们都冷静冷静。”
沈醇说完,直接转身进了主卧,关上门的时候道:“分房睡。”
门不仅关上了,还锁上了。
蒋政柏提着自己的衣服站在原地,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不反感他想养他一辈子的事情,也不是特别渴望做明星,那他为什么生气?
一种从前总是被压制的想法不断的涌现着,蒋政柏想着沈醇当时刚进房间的神态举动,虽然在笑,可是又像是在置气一样。
所以他那个时候其实不是不在意,只是在外面忍住了不发火而已。
蒋政柏顾不上换鞋,直接踏进了房里,走到了主卧前敲着门道:“沈醇,你是因为我点陪酒的人而生气么?”
“我要是点个陪酒的,你看看自己生不生气就完了。”沈醇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蒋政柏唇角的笑意却绷不住了,他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,明明对方在生气,他应该忐忑,应该不安,应该难过才对,可他就是觉得高兴。
如果只是拿他当金主,不会在意他跟谁有了暧昧,也不会这样发火。
因为在意,才会吃醋。
“沈醇,你听说我,那是赵彦斌点的陪酒,我就是自己喝了两杯,他自己凑过来说要倒酒,还自己自导自演来了个假摔,我都躲过了,真的。”蒋政柏站在门口解释道。
“蒋总真是艳福不浅。”沈醇躺在床上悠悠说道。
“你那个粉丝不也挺多的。”蒋政柏说道,“她们个个嚷嚷着要给你生猴子,你艳福也不浅。”
“我又不是猴,从哪儿生只猴子出来。”沈醇翻了一下身扬声道,“再说了,我再怎么艳福不浅,也比不上蒋总满身红酒,红袖添香。”
蒋政柏:“……成语不要乱用。”
沈醇不接话了,蒋政柏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红酒渍,知道这件是穿不成了,但就算能洗干净,他也不想要了:“我先去洗澡。”
“晚安。”沈醇说道。
蒋政柏转身的动作一滞,知道今晚是别想进房间了,这脾气上来了还真的难哄。
可他愿意哄。
蒋政柏带着笑意进了浴室,沈醇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。
【宿主不生气了?】521问道。
【本来就没生气。】沈醇说道。
当时那种情况齐鸣清连他的边都没挨着,而且蒋政柏看齐鸣清的眼睛里全是厌恶。
他喜欢的人,当然还会有很多人觊觎,但沈醇不在意那些追求者的态度,他只在意蒋政柏的。
蒋政柏对他们不假辞色,那些人就不用理睬,哪一天他要是对别人有了特殊……他不会。
【那不是说情侣最好不要冷战么?有问题当场就要解决,宿主这样白白会不会生气?】521十分的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