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竹刻?”
梁舒应了一声。
“可我记得,有人说过,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刀了。”
风从耳畔呼啸过去,这句用力的话很快消散在噪声里。但魏宇澈知道,她已经听见了。
梁舒在红灯前刹车,脚撑在地上,回过头来看他,一双眼睛隔着头盔亮得惊人,声音懒懒地:
“小时候说的话,不算数的。”
徽州竹刻的传承以往都是靠着家族血缘,梁舒的外公梁晟就是几代单传的手艺,一直到梁舒母亲梁筠这代,她不爱竹刻偏好历史,后面更是成了考古队的一员。
竹刻这行很苦,不怎么赚钱,又对人心性要求高,唯有苦练才能出成绩。
梁晟也收过徒弟,但基本都吃不下来那个苦。每每投入时间精力,最后却都会被辜负。几次下来后,他心灰意冷,干脆把门槛设得高高的。
梁舒回上林后就跟在梁晟身边耳濡目染,很快便开始自己动手。
整坯勾线、钻孔引路,百余件刀具,她都耍得熟练。
梁晟慢慢意识到,梁舒或许是个天才。
在他的有意培养下,梁舒的天赋也很快展现。
中学时在大家只涂涂抹抹拿出画纸来参加的各种美术竞赛的时候,梁舒就已经开始上交竹刻的作品。
而那上头的画面图像,便是拓到纸上来也是能拔得头筹的。
十五岁那年,梁舒瞒着家里人报名参加了竹艺比赛。
魏宇澈到现在都记得那个比赛的名字——“第一届竹天下技艺大赛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