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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见池墨盯着自己的脖颈看,他忽然就起了一丝恶作剧的心思来,“玄裳的脾气还是如此暴躁,这不,只不过碰了一下她的脸,便被生生划了一刀来。若不是我躲得及时,想必这颗头就得留在她那儿了。唉,她小时候便是如此,这都二十年过去了,她竟一丝也未曾变过。”

二十年?小时候?池墨蹙起眉间,她不是由老城主养大的么,又怎会突然冒出一个苏御来?

“你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?”他将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,眸里渐起一层杀意,“难道,你莫不是在同我炫耀,你与玄裳相识的时间久不成?”

“啊,你误会了,当然不是。”苏御忙不迭赔了声笑,而后又走近两步,轻轻按住他握刀的手,在他耳边换了副语气道:“我的意思是,她是我花了二十年培养出来的,最完美的作品,我不允许任何人…妄图改变她。”

话音刚落,池墨当即便要拔刀,可却怎么也拔不出。那只手看着是轻轻按着,却又仿佛压了座大山在上面,任他如何运功也不能拔出分毫。

他似乎终于明白,为何左玄裳会对苏御如此警惕了。

“啊,对了。”不知想到了什么,他变脸似的换回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,“不知令尊…身体可好啊?”

闻言,池墨骤然浑身一震,不仅忘记了运功拔刀,甚至连脑瓜子也在那一刻停止了思考,大脑中一片空白,他唯一能听见的声音,便是来自自己的胸腔里。

噗通噗通噗通,生有一副要把自己跳死的架势。

苏御满意地放开按着他的那只手,打量了他一眼后,弯着一边嘴角从鼻孔里吐出气来,而后一个字也懒得再与他多说,转身离开了此地。

直到苏御离开了有一盏茶的时间,池墨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,大脑也逐渐恢复了思考,可眉头却仍是紧紧皱着,心思异常沉重。

夜已渐深,他如往常一样,没有接到左玄裳的命令便回了自己的房间。可正当房门准备关上,却蓦地被左景给伸手拦住。

“城主找你,在后天池。”

单是前四个字,便足以让他心中欣喜,哪还记得住方才心里的阴霾,收拾收拾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后天池。

那是一处在后山里的温泉,左玄裳在秋冬时才会偶尔去几次,有时候是单独,有时候是同池墨。当然,在所有他们二人“单独相处”的地点里,后天池是他最喜欢的地方。

因为寂静、因为空旷、也因为……她全身湿透的样子最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