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玄裳再次闭上双眼,两行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。看见这一幕的池墨被深深震住,这是她第二次哭泣。
难道自己的所作所为,真的让她如此痛苦吗?
他一直觉得这些都可以弥补,只要她在自己身边,他可以用一生来弥补。可现下看来,好像并不是这样…
两人之间沉默了良久,池墨突然开口道:“就待到这个冬季过去,好吗?”
她没有回答,神情却已不似方才那般痛苦。
这种无声的答应却并未让池墨露出丝毫喜悦,他缓缓站起,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。
后面连续半个月,池墨都没有再过来,送药送饭的事情都是一位年轻的白衣男子在负责。
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那男子看她的眼神带了点敌意,可他的言行举止和面部表情却又礼数得当,看不出来有什么敌意。
一直到今日,她刚把喝完的药碗还给他,忽地听见他冷不丁说了一句:“左城主,我见过您。”
“……”左玄裳冷眼看他,“见过我的人多了去了。”
男子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淡,自顾自说道:“上次在浮屠观,您还记得吗?当时驭世门里只有一个人说过话。”
话及此处,她立刻便想起来了,他就是当时逼死祝云谏的那个人。
“看样子,您想起来了。”他微微笑着,这副表情让她有那么一瞬间,仿佛看见了苏御。
于是她蹙了眉间神色警惕,同他开门见山道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问问您,您是生下来就没有心吗?还是说,修习七无决可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,变成一个冷血动物?”
他的语气并没有咄咄逼人,相反,平静得让她摸不透他到底想表达什么,“你们驭世门的人说话都如此弯弯绕绕吗?是没有‘直说’这项技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