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比相似的画面将她拉向曾经每一个无助的夜晚,同样的声音,同样温柔的男人对她一遍一遍诉说自己的理想,对她的抱歉,然后轻声在她耳边说着,我爱你比三千遍更多。
“我恨你。”她低声呢喃,不知是在对那个消失的身影说,还是对自己说。
“黛妮卡小姐……”安东尼沉默上前,极尽温柔的拥住这具瘦弱的身躯,温暖的手掌一下又一下,轻轻顺着白榆的脊背。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对敌人哈气的小猫咪。
“战死也没有好多少,笨蛋,白痴,傻瓜……”她低声骂着,将脸埋在安东尼的胸膛,双手死死抓住他腰侧的西装,整洁的西装因此留下了明显的皱痕,“至此至终,被抛下的,只有我啊。”泪水洇湿了西装,深色的痕迹留在了衣服上,也留在了白榆的心上。
“黛妮卡小姐,你不是孤身一人。”安东尼轻声哄道,熟练的仿佛已经发生过千百次。
一旁的巴基绅士的转头盯着窗户,不让自己目睹白榆失态的样子。有些东西,他大概能比白榆更能清晰的感受到,他从混乱的记忆中回想起自己的曾经,现实本就是如此残忍的。能让军人成为杀手,能让英雄成为囚犯,他们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的挣扎。
在安东尼的安抚下,白榆总算是恢复了以往的平静,她站起身,对安东尼说,“你留在这里,我和巴基叔叔会回一趟娜塔莎阿姨那,我会很快回来的。”
她走到巴基身边,本来出神的巴基在听到脚步身靠近后,几乎立刻恢复了戒备,他看着眼睛红红的小姑娘收起自己凌厉的气势,只有那张包子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。
“要和我去见见娜塔莎阿姨吗?”
娜塔莎?巴基试图从杂乱的记忆中寻找这个名字的主人,可惜只有依稀几个场景,还全部都是互相打架的战斗场面,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娜塔莎是史蒂夫的战友这一点了。他点点头,正好也想知道在那件事发生之后,史蒂夫怎么样了。
“那巴基叔叔做好准备,可能有一点点失重的感觉,但是我不会伤害你的。”刚刚哭过的蜜糖色眼睛水润又纯澈,像是最剔透的琥珀。小姑娘娇软的手掌握住巴基常年握枪而粗糙的大手。
巴基的手瑟缩一下,眼里划过不为人知的紧张,似乎害怕自己一时失控会伤害这个脆弱(大雾)的小姑娘,就像当初他亲手杀掉了托尼的父母。
他努力放松自己的身躯,直到脚下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花火圈,强烈的失重感让他下意识的绷紧身体,寻找最适合保护自己的落地方式,握紧白榆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。